全球争夺新冠疫苗，专家：如何分配是一个政治经济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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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时代财经余思怡

最近，许多欧洲国家的新发肺炎疫情出现反弹迹象。根据worldometer网站的实时统计，截至北京时间8月19日6: 30，全球共确诊22，267，250例COVID-19肺炎，782，697例死亡病例。与前一天相比，一天内新增确诊病例268，341例，新增死亡6，209例。

在这场流行病造成的全球灾难中，疫苗的紧迫性不容置疑。

8月11日，俄罗斯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Vladimir Putin)宣布了一个重大消息，世界上第一个COVID-19疫苗在俄罗斯成功注册，并说他的女儿已经接种了疫苗，感觉良好，希望在不久的将来开始大规模生产。话音刚落，菲律宾总统杜特尔特就宣称，“我将是第一个测试俄罗斯疫苗的人。”据时代财经不完全统计，截至8月18日，已有20多个国家表示有兴趣购买俄罗斯疫苗，150个国家已在审查俄罗斯疫苗专利。

另一方面，在俄罗斯宣布疫苗注册的当天，国家过敏和传染病研究所所长、顶级传染病专家anthony fauci告诉媒体，他对俄罗斯COVID-19疫苗的安全性和有效性持严重怀疑态度。与此同时，美国拒绝了俄罗斯向美国提供疫苗技术的“橄榄枝”。三天后，美国和印度同时宣布，他们将大规模生产潜在的疫苗，并向每个公民提供疫苗。

世界卫生组织总干事谭德赛警告各国政府要警惕“疫苗民族主义”，与人类福祉相关的疫苗将不可避免地成为各国政治竞争的武器。

从事疫苗接种管理15年的专家陶丽娜8月17日向时代财经分析，而谭德赛则向美国大声疾呼，谴责其在防疫方面的单边主义。

“这种情况是特朗普上台后优先考虑美国的政策造成的，而美国民粹主义和民族主义的盛行对他的外交政策有很大影响。在处理国际关系时，特朗普政府以冷战思维和零和博弈的旧思维加剧了中俄美之间的竞争和对抗。”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经济与政治研究所国际政治经济研究室主任徐秀军进一步向时代财经指出。

疫苗的大规模生产指日可待，疫苗的分发需要一个多边组织。然而，北京大学全球卫生系主任郑志洁认为，世卫组织在全球协调层面处于弱势地位，因为反全球化思维削弱了全球治理合作的意愿。他告诉时代财经，20国集团在疫苗分发方面可能比世界卫生组织发挥更大的作用，“因为疫苗分发是一个政治和经济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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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第一个在俄罗斯注册的COVID-19疫苗被称为“卫星v”，但该疫苗受到了美国的质疑，因为它没有在更大的人群中进行第三阶段临床试验。

“俄罗斯现在正在‘抢占先机’，但它将在完成第一阶段和第二阶段后宣布，然后在未来进行三次临床试验。”陶丽娜说，按照一般程序，每种疫苗只有在完成第三阶段临床试验后才能投放市场。陶丽娜认为，从科学的角度来看，俄罗斯疫苗的成功率超过90%。“疫苗的基本原理是一样的，但不同国家的实施方法不同，其安全性和效果在本质上也没有太大区别。”

在郑志洁看来，俄罗斯的“抢占跑道”是由于疫情的紧迫性。根据世界气象组织的实时统计，截至北京时间8月19日02: 35，俄罗斯新型冠状病毒已确诊93万例，死亡15872例。“在严重威胁人类健康的重大传染病危机的情况下，俄罗斯直接使用这些未经预先临床试验的疫苗确实存在风险，但从伦理上讲是可以原谅的。”

在徐秀军看来，俄罗斯有恢复大国地位的考虑。“俄罗斯的经济实力在过去十年中有所下降，但作为曾经的全球超级大国的主体，它的基础科学技术研究和发展有着相对深厚的基础。目前，这一流行病已在世界各地受到广泛关注。如果俄罗斯的疫苗研发取得成功，这将是俄罗斯对外交流的一个非常重要的筹码，也是俄罗斯重振大国地位的一个非常重要的里程碑。”徐秀军分析道。

俄罗斯疫苗注册后不久，俄罗斯表示将向疫情最严重的美国提供疫苗研发和生产援助，但遭到美国拒绝。8月16日，钟南山院士在“中俄COVID-19疫情防控合作学术交流大会”上表示，中俄有计划联合开展疫苗临床试验。

陶丽娜表示，根据中国去年颁布的新疫苗管理法的相关规定，在特殊情况下，即使疫苗不上市，也可以大规模使用。“事实上，COVID-19疫苗已经在中国使用，主要用于治疗特定人群的医生，如三甲医院、需要在高风险地区工作的医生以及边境检疫人员。”

“是蝎子还是马。出来看看效果。”陶丽娜认为，中俄合作的最大意义在于，中国疫苗在国外进行最关键的三期临床试验是非常必要的。郑志洁也持有同样的观点。“中俄合作可以测试不同种族疫苗的不同反应。这种交流将有利于中国疫苗在俄罗斯的推广或今后俄罗斯疫苗在中国的推广。”

中俄疫苗合作也是中俄在疫情背景下全面战略合作伙伴关系的新体现。徐秀军认为，近年来，中俄在经贸、投资、金融、能源和基础设施等领域开展了深入合作。“两国共同应对全球挑战，凸显了全球命运共同体，并能增进人类福祉。”

俄方表示，该疫苗的第三阶段将于今年10月正式启动，并将持续到明年3月。如果成功，这意味着疫苗将在明年3月广泛传播。到目前为止，已有20多个国家注册并将购买俄罗斯制造的COVID-19疫苗。菲律宾总统杜特尔特宣布，他将在2021年5月1日前接受俄罗斯的疫苗接种，他有可能成为世界上第一位接受俄罗斯COVID-19肺炎疫苗接种的外国政治家。

8月6日，世界卫生组织卫生应急项目负责人迈克尔·瑞安说，目前世界上有165种疫苗处于试验阶段，其中26种已经进入临床试验阶段。

关于世卫组织在疫苗研发中的作用，郑志洁告诉时代财经，世卫组织在全球疫苗研发中的作用包括:第一，协调研究路线；第二是协调各国疫苗开发的进展；第三，与其他非政府组织合作，在全球范围内筹集资金，并协助相关实验室或机构为其提供充足的研发资金；第四个是最困难的，即讨论疫苗分配计划的制定。

关于疫苗分发问题，郑志洁表示，在大流行期间，它有一个基本的分发框架。自2005年以来，经过多年的讨论和谈判，世卫组织形成了一个具有里程碑意义的流感国际框架，强调每个国家都应该有一个流感监测系统，任何发现流感病毒株的国家都应该与全世界分享数据。如果第三世界国家分享数据，有能力开发疫苗和药物的发达国家应该以最好的价格回报。与此同时，开发疫苗和药物的制造商应该向世卫组织捐赠资金，用于疾病的进一步研究和监测，从而形成良性循环。

例如，郑志洁说，新的流感病毒是在印度尼西亚发现的，而印度尼西亚可能没有能力开发疫苗，但它把病毒株贡献给了美国、中国和其他有能力研究的国家。为了鼓励发现新病毒的国家及时分享病毒信息，这些国家可以优先发展疫苗。

“但这并不完全适用于目前的情况，因为几乎每个国家都提供了病毒基因序列，而中国也是第一个分享序列的国家。”郑志洁指出，世卫组织可以在疫苗研发方面发挥技术领导和协调作用，但它能否为国力弱的国家提供疫苗或相应的支持是一个问号。

分配是最困难的，因为应该考虑优先权。郑志洁说，疫苗生产能力有一个从小到大的过程，这不能在短时间内同时满足大多数人的需求。要识别和估计优先人群，必须有科学依据来确定优先人群。原则是考虑卫生经济学、伦理学和其他方面，这是对公共决策的挑战，需要由各利益攸关方讨论。

“在全球一级，世卫组织在疫苗分发方面的协调能力可能不足。有关国家和世界卫生组织可以通过联合国或二十国集团或其他国家集团进行讨论和决定。”郑志洁说，联合国和20国集团在疫苗分发方面可能比世界卫生组织发挥更大的作用。

陶丽娜估计，“只要疫苗生产充足，配送没有问题，恐怕生产能力就不够，大家都得抢。”

在疫苗研发阶段，世卫组织总干事谭德赛曾呼吁各国政府警惕“疫苗民族主义”。只有全球合作才能消灭新型冠状病毒，在疫苗研发方面尤其需要合作。“对于那些有能力和资金的国家，你们分享的是抗疫成果，不是单向的慈善，而是自救。”

陶丽娜认为，坦赛呼吁警惕“疫苗民族主义”是对美国的呼吁，也谴责美国为追求狭隘的国家利益而退出世卫组织。据报道，7月6日，美国政府正式通知联合国，美国将于明年7月退出世卫组织。当时，谭德赛表示，美国措施造成的主要损失不会是资金损失。“问题不是钱，不是融资...而是组织与美国的关系以及美国的主导作用。”

“美国仍然是综合实力最强的国家。除了缺乏资金、技术和人才支持外，其退出世界卫生组织框架下的合作的消极行为也将对其他国家产生负面的溢出效应。”徐秀军分析道。

徐秀军进一步指出，这种情况是特朗普上台后优先考虑美国的政策造成的。在处理国际关系时，特朗普政府持有冷战和零和游戏的旧思想，这加剧了国家之间的竞争和对抗。

国际关系格局的变化对全球公共卫生治理产生了深远影响。在过去的20年里，世界上已经发生了六起全球公共卫生事件，包括sars、h5n1禽流感、h1n1猪流感、埃博拉、mers和新型冠状病毒。郑志洁指出，全球卫生系统有几个缺点:

“首先，缺乏领导、国际社会权力结构的变化、大国的退出导致赤字扩大，以及个别国家国内政治的‘负面溢出效应’造成了许多不确定性；第二，全球合作不足，反全球化思维削弱了全球治理合作的意愿；第三，全球治理规则建设和制度建设滞后，不能反映当前的全球现实。”

8月17日，马来西亚发现了一种名为d614g的变种COVID-19病毒，其传播速度是普通病毒的10倍，更容易在“超级传播者”中传播。在郑志洁看来，面对这样一种“狡猾”的病毒，世界必须加强合作，别无选择。

“你不能完全依靠疫苗来拯救世界，也不能指望疫苗能解决所有问题。”郑志洁担心，“病毒变异很快，目前研制的疫苗对新变异的病毒也可能无效。各国必须共同做好防控工作。秋冬季快到了，我们必须做最坏的计划和最好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