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行副行长刘国强：用改革办法降低实体经济融资成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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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20日，国务院新闻办公室定期召开国务院政策吹风会。中国人民银行副行长刘国强、银监会副主席周亮出席吹风会，介绍了贷款市场利率形成机制改革情况，并回答了推进利率市场化改革、疏通货币政策传导机制等相关问题。

完善低利率形成机制，降低实际利率水平

“利率市场化改革就像‘修运河’。其目的是使水流更顺畅，使水流更有效、更准确地流向农田，但水量大小仍取决于闸门。”刘国强在吹风会上表示，贷款市场引入新的利率形成机制，旨在推动利率市场化改革。所有报价银行都是按照市场化原则报价的，银行也可以参照lpr独立增加一些定价，这有利于疏通货币政策的传导机制，提高市场资源配置效率，促进企业融资成本的降低，缩小国家调控政策与实体经济的差距。与此同时，刘国强强调，利率市场化改革有利于增强货币政策的效果，但不能取代货币政策或其他政策，也不能指望“有新动作，吃遍天下”。

8月20日，央行授权全国银行间融资中心发行新的lpr。上午9: 30，第一个新的lpr发布，一年期lpr为4.25%，比一年期贷款基准利率低10个基点，比旧的lpr低6个基点；5年期贷款利率为4.85%，比现行1至5年期(含5年)贷款基准利率4.75%高10个基点，比5年期贷款基准利率4.9%低5个基点。总体而言，它实现了稳步下降，这与市场预期一致。

刘国强表示，考虑到利率市场化已经取得了一定的成效，推出新的lpr机制的时机已经成熟。目前，我国利率市场化改革取得了重要进展。大多数银行建立了相对完善的贷款定价模型，自主定价能力明显提高。此外，经济发展对提高市场资源配置效率的紧迫性日益增强，这就要求进一步疏通货币政策的传导机制，更好地发挥市场资源配置的作用。此外，中国是唯一实施常规货币政策的主要经济体，中国不存在通缩。在上述背景下，推动市场利率在前期下调以降低实体经济的信贷利率是符合客观规律的。

“目前，中国的贷款利率上限和下限已经放开，但存贷款基准利率仍然保留。贷款基准利率和市场利率并存，存在“利率双轨制”问题，影响货币政策的有效传导，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银行间的竞争。”刘国强表示，银行在发放贷款时，大多数仍会参考基准贷款利率进行定价。特别是个别银行通过合作行为将隐性下限设定为基准贷款利率的一定倍数(如0.9倍)，阻碍了市场利率向实体经济的传导。虽然市场利率已经下降，但贷款利率的“下限”相对较硬，且下降幅度相对较小。这是市场利率明显下降，但缺乏实体经济感的重要原因，也是当前利率市场化改革亟待解决的核心问题。

中国人民银行货币政策部主任孙国峰补充说，在贷款市场的利率市场化改革和完善之后，银行被要求将lpr作为各类贷款的定价基准，包括两个方面:一是固定利率贷款要按照lpr定价，二是浮动利率贷款合同也要以lpr作为浮动利率贷款合同的基准。

银行应该以低利率改革为契机，提高信贷服务质量

lpr形成机制改革方案被认为是进一步降低民营小微企业实际贷款利率的一项重要改革。对此，周亮表示:“我们预计，在当前形势下，实施lpr将有助于降低企业融资成本，特别是民营和小微企业。”

周亮表示，实施新的lpr机制可以更好地反映贷款利率的真实水平，提高银行利率定价的自主性和灵活性，提高货币信贷政策传导机制的效率。然而，后续银行对民营企业的贷款将增加多少，取决于市场行为和企业对资金的真实有效需求。下一步，中国银行业监督管理委员会应着力疏通货币信贷传导机制，并全力与银行业共同实施和落实新的lpr机制。

周亮强调，在实施过程中，应注意三个方面:第一，lpr的采用对银行内部管理提出了更高的要求。银行必须高度重视内部力量的培养，转变发展方式，从注重速度和规模扩张转向注重效率和质量的内涵式增长。根据新公布的机制，lpr是根据公开市场操作利率形成的，该利率取决于银行的业务模式、资本成本、市场供求和客户风险溢价。因此，银行应继续加强信贷业务的精细化管理，尽快完善信息系统和规范合同文本，切实提高市场化定价能力。同时，按照稳中求进的总原则，妥善处理存量与增量的关系，加强资产负债管理，防范和控制信贷风险和利率风险。

第二，银行应不断提高信贷服务质量。银行应以此次改革为契机，进一步推进贷款方式改革，创新各种信贷模式，特别是规范和优化信贷标准和流程，注重对第一还款来源的审核，减少对抵押品的过度依赖，逐步提高信贷贷款比重，加强中长期贷款产品研发，加强供应链金融创新，为实体经济发展提供更好的金融服务。

第三，金融管理部门应采取有效措施，防止个别银行合作设定贷款利率的隐性下限。管理部门必须严肃查处阻碍改革、扰乱市场秩序的行为，维护金融市场健康，维护良好的金融生态环境。

此外，针对企业融资难的问题，周亮在吹风会上还透露，今年以来，银监会采取了一些比较有效的措施，已经实现了今年政府工作报告中提出的“小微企业综合融资成本降低1个百分点以上”的目标。

具体来说，一是从“量”方面，银监会完善了监管考核机制，督促商业银行尽快落实尽职豁免和容错纠错机制，努力建立敢贷、肯贷、能贷的长效机制，增加有效信贷供给。特别是要求商业银行将普惠性小微企业的信贷计划分开列出，实现“增额降价”。

今年上半年，全国小微企业贷款余额达到35.6万亿元，其中小微企业普惠贷款余额为10.7万亿元，增速为14.27%，比各类贷款增速高出7.14个百分点。贷款余额1988万户，比年初增加265万户。6月末，五大国有商业银行小微企业普惠性贷款余额为2.3万亿元，同比增长35.14%，远超其他类型贷款增速28个百分点以上。

第二，在“价格”方面，银监会采取多项措施引导民营和小微企业融资利率下调，按照商业可持续性和保本盈利的原则，将银行和金融机构的贷款利率保持在合理水平。上半年新增普惠小微企业贷款利率为6.82%，比2018年平均年利率低0.58个百分点。其中，五大国有银行的平均利率为4.87%，较2018年下降0.66个百分点。

此外，银监会还降低了一些与信贷相关的费用，如咨询费。周亮说，虽然这些银行实际收取的费用没有反映在利率中，但它们实际上是由银行收取的。为此，银监会加大了监管力度，相关费用大幅降低，推动融资成本降低约0.57个百分点。

周亮强调，下一步，银监会将继续督促银行规范服务收费，开展专项整治，在全国范围内开展银行服务收费自查自纠和监督检查，组织暗访，严肃查处变相提高企业融资成本的违法收费行为。同时，要努力提高银行的贷款能力，鼓励银行创新资本工具，通过资本债券、无固定期限优先股等多种渠道补充资本。加大不良资产处置力度，释放更多信贷资源为实体经济服务。鼓励银行创新业务模式，特别是促进技术赋权，提高技术服务的覆盖面和可用性。

新的抵押贷款利率机制不会降低抵押贷款利率，“留而不投机”仍然是核心原则

早在8月17日，当贷款市场报价利率形成机制改革方案公布时，市场就已经开始关注个人住房贷款利率将如何调整。8月20日，新定价机制下的首个lpr报价发布——一年期lpr比现行一年期贷款基准利率低10个基点，五年期lpr比五年期贷款基准利率低5个基点。新贷款利率的第一个报价低于基准贷款利率，那么抵押贷款利率会降低吗？

针对这一问题，刘国强在吹风会上回应称，近期中国人民银行将发布个人住房贷款利率政策公告。在此次利率并轨改革中，抵押贷款利率由参考基准利率变为参考lpr，参考基准发生了变化，但利率水平不能降低。金融工作不应偏离“无房无投机”的目标。同时，要避免把房地产作为一种工具，不要把它当作刺激经济的手段，这样抵押贷款的增量就不会扩大，抵押贷款的利率就不会下降。

“此次改革完善了低利率形成机制，重点是深化利率市场化改革，运用改革手段促进实体经济融资成本的降低。”刘国强强调。

中小银行的报价推动lpr有一个有限的上升幅度

在吹风会上，部分媒体关注了服务小微企业的中小银行贷款利率上调是否会导致报价利率相应提高，最终提高lpr。

对此，孙国峰表示，从整体利率传导来看，lpr历史悠久，但报价银行主要是指基准贷款利率，因此市场化程度不高。近年来，lpr一直没有调整，也没有及时反映市场利率的变化。“这也是我们改革和完善lpr形成机制，提高市场化程度的重要原因。”他表示，前期整体利率水平大幅下降，债券回购利率、10年期债券收益率和公司债券利率均出现不同程度的下降。然而，旧的低利率形成机制没有很好地反映市场利率的变化。在新的低利率形成机制下，市场化程度的提高将反映过去市场利率的下降，并推动低利率下降。

从结构分析来看，中小银行的报价在一定程度上推动了lpr的上升。孙国峰解释说，lpr是报价银行根据优质客户贷款利率和公开市场操作利率(主要是中期贷款利率)报价的。“最好的客户是信用好、综合贡献大的客户。中小银行对这些优质客户的贷款利率也相对较低。不管这些客户向哪家银行借款，利率都相对较低。”基于此，中小银行的lpr报价不会明显高于大银行，报价银行中增加中小银行可能会在一定程度上提高lpr，但幅度有限。

至于对大银行的影响，孙国峰表示，在改革前，报价银行对最佳质量客户的范围有不同的界定措施，报价没有充分反映最佳质量客户的实际贷款利率。在过去的实践中，一些大银行对质量最好的客户的贷款利率往往是基准贷款利率的0.9倍，这显然低于旧的低利率水平。在新机制下，大银行的低利率报价是以优质客户的贷款利率为基础的，其水平将低于改革前，这将成为降低低利率的因素。

新的报价机制形成后，银行不仅面临系统调整，还面临贷款利率合并后净息差变化带来的新挑战。对此，孙国峰在吹风会上表示，我行贷款自主定价能力提高后，综合竞争力将会提高，这有利于我行的长期可持续发展和稳定经营。“短期内，贷款利率的下降可能会对银行利差和利润产生一定影响。另一方面，就存款利率而言，存款基准利率是保留的，并将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保持不变。中国人民银行还将引导市场利率定价自律机制，加强存款利率自律管理，维护市场竞争秩序，稳定银行负债成本，为银行可持续发展创造有利条件。”孙国峰强调。

孙国峰进一步表示，短期内影响不确定，但中长期内，银行贷款自主定价能力的提高有利于银行的持续健康发展。

在此次改革之前，lpr最初的报价银行是10家国有银行。lpr形成机制的改革和完善增加了中小银行的数量，包括城市商业银行、农村商业银行、外资银行和民营银行，这些银行具有较大的贷款市场影响力、较强的贷款定价能力和良好的小微企业服务效果。关于增加8条报价线的问题，孙国峰表示，增加报价线的好处是可以提高lpr的代表性。“这些新选择的8家报价银行都符合这样的特点，也是由市场利率定价自律机制选择的。当然，这些报价行将来会根据对报价的评估定期进行调整。从市场利率定价的自律机制来看，应该对报价银行的报价进行评估，主要是对报价模型进行评估。”他表示，各报价银行应将报价模型提交给利率自律机制，在报价过程中，应根据该模型在mlf利率的基础上，考虑自身的资本成本、市场供求、风险溢价等因素，然后进行报价。

孙国峰表示，加入新的报价银行后，lpr报价的代表性将得到提高，各种类型的银行使用lpr对自己的贷款利率进行定价将更加有利，因为中国有数千家银行，包括大银行和中小银行。从报价银行的角度来看，在代表性增强后，生成的lpr将更有利于中国所有银行使用lpr对各种贷款进行报价，实现全覆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