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克强：中国经济发展有巨大的韧性、潜力和回旋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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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9月15日，在对俄罗斯联邦进行正式访问和中俄总理第24次定期会晤前夕，李克强总理接受了俄罗斯塔斯社的书面采访，俄罗斯报纸发表了全文。全文如下:

问:今年是中俄建交70周年，两国关系进入了一个新时代。总理先生，您如何评价中俄关系70年来的发展成就？你对双边关系的未来发展有什么期望？

答:值此中俄建交70周年之际，我很高兴应俄罗斯总理梅德韦杰夫邀请对俄罗斯进行正式访问，并举行中俄总理第24次定期会晤。中国和俄罗斯是彼此最大的邻国。70年来，两国关系经历了一个不平凡的发展过程，变得越来越稳定、成熟和坚韧，处于历史的最好时期。顺应世界发展大趋势，双方率先建立了不结盟、不对抗、不以第三方为目标的新型国与国关系。双方以对方为外交重点，建立完整的各领域高层次交流合作机制，开展内容丰富、具有战略意义的务实合作，形成全方位、深层次、立体化的互利合作格局，取得惠及两国人民的丰硕成果。中国和俄罗斯都是联合国的创始国和安理会常任理事国，在国际事务中密切合作，显示了各自的责任，成为维护世界和平与稳定的中坚力量。

今年6月，习近平主席对俄罗斯进行了成功的国事访问，推动中俄两国关系进入新时期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当前，世界形势多变，国际格局正在深刻调整。中俄关系站在新的历史起点上，面临新的机遇、新的任务和新的挑战。中国愿与俄罗斯一道，与时俱进，开拓创新，共同维护和发展中俄关系。双方应坚持巩固战略互信，增加相互支持，牢牢把握双边关系的大方向，不受外部因素干扰。双方应充分发挥优势互补，促进“一带一路倡议”与欧亚经济联盟的更好联系，深化利益整合，夯实双边关系发展的物质基础。双方应世代友好，加强相互学习和相互学习，促进人民和公众之间的联系。双方应坚定捍卫以联合国为核心、国际法为基础的国际体系，共同推进新的国际关系建设，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维护世界和平、稳定、公平和正义。

70年是一个里程碑，一个新的起点。中俄关系长期以来不断发展壮大，并显示出强大的生命力。互相受益，同心同德。相信在双方的共同努力下，新时期中俄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一定会取得新的成果，为两国的发展振兴和世界的繁荣安宁做出更大的贡献。

问:中俄总理定期会晤作为协调两国务实合作的重要机制平台，将推动两国务实合作在新时期取得更大发展。双方将关注什么方向，采取什么新措施？

答:中俄总理定期会晤是中国对外合作机制中最早建立的机制之一。迄今已成功举办23届，这本身就显示了中俄关系的高水平和务实合作。23年来，这一机制日趋成熟和完善，统筹协调的作用越来越强。

中国和俄罗斯是彼此的重要伙伴。两国着眼于共同发展和振兴，坚持把深化务实合作、扩大共同利益作为新时期中俄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发展的重要方向。双方坚持优势互补、互利共赢，实现传统产业合作与新兴产业合作平行推进，务实合作在数量和质量上同步提升。去年，两国贸易额首次突破1000亿美元，增长27.1%。中国连续九年成为俄罗斯最大的贸易伙伴，也是俄罗斯最大的进口来源国和出口目的地国。今年上半年，两国间的贸易和投资继续快速增长。这一成就是在全球贸易和投资放缓的背景下取得的，也表明中俄务实合作前景广阔。两国在能源、航空、航天、互联互通等领域的战略合作继续扎实推进，中俄东线天然气管道、通江铁路桥、黑河公路桥等重大投资项目已进入最后一季。农业、金融、科技、电子商务等新兴领域合作蓬勃发展，区际合作实现了深度对接和广泛覆盖。中俄两国卓有成效的合作不仅增进了两国人民的福祉，也为世界经济的发展增添了积极因素。

在我此次访问俄罗斯期间，双方将梳理合作成果，规划合作方向，推动双方务实合作迈上新台阶。双方将坚持创新理念，同时采取多种措施，不断探索新的合作领域，挖掘新的合作潜力。双方将坚持相互开放，放宽投资和市场准入，为两国企业之间的合作创造更多的机会。双方将继续充分发挥大中型企业的主力军作用，推进战略性大项目，吸引中小企业加入电子商务、数字经济等新兴产业合作，为双方合作的可持续发展创造新的动力。双方将继续扩大科技合作。中俄两国都是创新大国，都在大力推进创新驱动的发展战略。双方决定在2020年和2021年举办“中俄科技创新年”。两国应借此机会，将中国在工业、资本和市场方面的优势与俄罗斯在资源、科技和人才方面的优势结合起来，为经济和社会发展注入新的活力。相信在两国政府和业界的共同努力下，中俄务实合作一定会在新的时代取得更丰硕的成果，更好地造福两国人民。

问:近年来，一些观察人士观察到，中国经济增长率正在下降。你认为这是对人民生活水平提高的威胁吗？gdp增长下降的过程中有没有“红线”？在这种复杂的形势下，中国会调整社会经济发展计划吗？

答:经过几十年的快速经济发展，去年中国国内生产总值达到13.6万亿美元，占世界经济的近16%。今年中国经济发展的预期目标是经济增长6%-6.5%，城镇失业率5.5%，居民消费价格上涨3%。从前八个月的情况来看，中国经济总体稳定、稳步发展。上半年，国内生产总值同比增长6.3%。主要经济指标符合预期，处于合理区间。经济结构继续优化，高质量发展的积极因素增加。在当前复杂的国际形势背景下，中国经济要在相对较高的基础上保持6%以上的中高速增长并不容易，中国仍处于世界主要经济体的前列。

中国政府坚持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同时努力在发展中更好地保障和改善民生。近年来，虽然经济增长放缓，财政平衡压力加大，但民生基础投资却有所增加，人民生活继续改善。第一，保持居民收入增长与经济增长基本同步。中国人均国内生产总值接近1万美元，全国人均可支配收入年均增长7%以上，城乡居民收入差距逐步缩小。去年底，农村贫困人口减少到1660万，明年将实现全面脱贫的目标。二是确保就业的整体稳定。就业是最大的生计。中国政府一直把稳定就业放在突出位置，我们的稳定增长主要是为了确保就业。只要就业充足，收入持续增长，环境质量持续改善，且增长率较高或较低，都是可以接受的。实施就业优先政策，采取多种措施稳定和扩大就业。城镇新增就业岗位连续六年超过1300万个，全国城镇失业率稳定在5%左右的较低水平。一个拥有近14亿人口的发展中大国已经实现了相对充分的就业。第三，不断提高社会保障水平。为加快发展教育、医疗、养老、文化、体育等社会事业，财政教育经费占国内生产总值的比重超过4%，建成了世界上最大的社会保障网，城乡低保、养老金等救助标准不断提高。居民预期寿命达到77岁，人民的受益意识明显增强。

当然，由于世界经济增长放缓、保护主义和单边主义抬头，中国经济也面临一定的下行压力，但中国经济发展具有很大的弹性、潜力和回旋余地。首先，巨大的国内市场将继续释放需求的驱动力。中国不仅是一个“世界工厂”，也是一个“世界市场”。随着居民消费的加速升级，基础设施、企业技术改造等领域仍需要大量投资。不断扩大的内需已经成为中国经济抵御外部冲击的强大支撑。第二，深化改革开放将进一步激发经济活力。中国大力推进市场化改革，不断扩大对外开放，努力改善市场化、法制化、便捷化的商业环境。目前，市场主体超过1.1亿，日均新注册企业仍高达1.9万多家。亿万人民强烈的创业热情形成了发展的不竭动力。与此同时，外国投资保持稳定增长。第三，充足的宏观调控手段和能力将创造稳定的发展环境。多年来，面对经济下行的压力，中国政府坚持不搞“洪水灌溉”,而是不断创新和完善宏观调控，保持较低的政府负债比例，为空政策留有应对可能出现的风险的空间。鉴于当前经济形势的变化，中国政府将在保持宏观政策连续性和稳定性的基础上，充分利用反周期调整工具，实施大规模减税、减费等政策，增加专用债券的使用，降低融资成本，鼓励创业和创新，夯实微观经济基础。中国政府完全有信心、有能力克服各种风险和挑战，保持经济平稳健康发展。

问:在当今复杂的国际形势下，国际政治经济合作也面临着各种冲击。中国将选择什么战略？中国仍然是全球化的支持者吗？

答:第二次世界大战后，世界总体保持和平，越来越多的国家走上了发展和繁荣的道路。经济全球化发挥了重要作用。从中国自身的发展进程来看，改革开放40年来，中国坚持在对外开放中与其他国家分享发展机遇，积极融入经济全球化的大潮，既是经济全球化的受益者，也是经济全球化的贡献者。中国国内生产总值从1978年的1.8%增长到2018年的15.9%，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130多个国家和地区的主要贸易伙伴和重要出口市场。在这个过程中，我们承受了很大的压力，付出了很大的代价，经历了很多痛苦，但我们已经认识到经济全球化是一个不可阻挡的时代潮流，坚持把大门越开越大。当然，在参与经济全球化的过程中，也存在着机会和利益不均、对传统产业和就业的影响等问题。在这方面，有必要进行全面和深入的分析，找出问题的症结，有针对性地解决问题，而不是简单和片面地将所有问题归咎于经济全球化本身。正如俄罗斯谚语所说:“不会走路的人不会跌倒。”如果你不能走路，弯曲你的脚，你会责怪不平的道路，停止行走。

当前，国际形势不稳定和不确定因素继续增多，多边主义和自由贸易面临新的多重挑战。在这种背景下，是敞开大门还是筑起高高的壁垒，是同舟共济还是分头作战，是加深互信还是怀疑和猜疑，已经成为每个国家都必须认真考虑的命题。

作为世界上最大的发展中国家，中国将坚持走和平发展道路，坚持共同建设、共同建设、共同分享的全球治理理念，在相互尊重、平等相待的基础上发展同其他国家的友好合作和互利合作，共同维护多边主义，支持联合国在国际事务中发挥核心作用，加强南南合作，深化南北合作，推动建设新型国际关系和人类命运共同体。

经济全球化和自由贸易是全球发展和繁荣的基石，不能动摇。中国将继续坚定支持经济全球化，与其他国家一道维护以世界贸易组织为核心的多边贸易体系，支持世界贸易组织必要的改革，推动全球贸易和投资自由化便利化，推动经济全球化朝着更加开放、包容、包容、平衡、共赢的方向发展，为人类发展和进步做出更大贡献。

问:不久前，俄罗斯当局对俄罗斯东部大规模非法砍伐森林表示担忧。俄罗斯自然资源部部长建议吸收中国来解决这个问题。你认为有可能建立一个联合投资项目来恢复俄罗斯的森林吗？

答:人类只有地球作为家园，保护生态环境是所有国家的共同责任。中国高度重视生态文明建设，正在加强污染防治和生态建设，大力推进绿色发展。我们坚决支持俄罗斯整顿林业发展秩序，打击非法采伐和不法分子，愿意与俄罗斯分享中国的经验和做法。

近年来，中俄林业投资合作发展迅速，已成为双边经贸合作中最重要、最具发展潜力的领域之一，两国企业和人民从中受益匪浅。中国企业在俄罗斯的林业投资超过30亿美元，为当地创造了大量就业机会。我们将继续鼓励有资质、有能力、有信誉的企业投资经营俄罗斯林业，特别是在林业加工领域，支持双方企业在平等互利的基础上发展和保护森林培育和林地补植，推动中俄林业合作升级。同时，希望俄罗斯能为两国企业间的投资合作创造一个更加开放、稳定和可预测的环境，切实保护企业的合法权益。

除了林业，中国和俄罗斯在环境保护方面有很大的合作。我们愿充分发挥与俄罗斯的优势互补，根据各自国情和需求，加强环保产业和技术合作，促进两国经济发展和环境保护的协调发展，推动两国绿色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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