垃圾分类市场化：试水者的“勇”与“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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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市生活垃圾管理条例》修订版的全文日前正式发布，这也意味着北京市垃圾分类行动正式启动。《北京商报》记者今天走访了20多个社区，发现“码扫描、刷脸、点交换”是垃圾分类的流行概念，社区和街道旁也有智能垃圾回收终端。

《今日北京商报》记者通过对美艺店、小黄沟、艾分类、英创等多个行业企业的调查和采访，发现对于企业来说，垃圾回收是一个热点，但不是一条平坦的道路。为了生存，除了政策支持和互联网援助，有必要从整个行业的角度寻找一条新的轨道。

1.美丽:风口上的探路者(300005，诊断单元)

“要进行垃圾分类，你首先要想清楚的是，你是在收集垃圾，而不是黄金。”曾从事垃圾分类工作的北京美点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美点”)创始人王说。

2015年，王创立美的。公司产品的主要方向是垃圾记录和测量。“当时，垃圾分类的概念并不流行。我们与房山区的一家环卫公司合作，选择了一个社区作为试点。每天，社区里都会放一个电子秤，居民们会把自己分类的垃圾带到试点，然后在选择合适的种类后称重并回收。之后，数据被传输到手机，手机确认垃圾类别并上传到云平台。社区产生了多少垃圾，一目了然。”

但是，王承认，核心问题是垃圾从分类、称重到回收都不是强制性的，只有有兴趣的居民参与，而且是以交换点等利益为导向的。

“物联网信息化的成本非常高。从2015年到2017年，投资成本约300万元，利润只有几十万元，亏损严重。我们非常经济，股东也不收钱。但是雇佣一个后台开发人员意味着每月2-3万元的人工成本，一个4-5人的团队每年要花费数百万元。开发出来的东西没有市场。”王对说道。

在为期三年的运营期结束时，伊美终于歇业了，因为她入不敷出。当时，垃圾分类在中国大多数城市还处于概念阶段。“智能终端+垃圾分类”被许多信徒视为蓝色海洋产业，每个人都不假思索地认为自己就是那个在风中飞翔的人。

就在谢幕前后，曾被业界誉为资金与技术相结合的新型垃圾分类标杆企业——小黄沟环保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小黄沟”)高调上市，注册资本超过1亿元。

2.小黄狗:资本不是万能的

与美国的点回收战略相似，小黄沟通过“物联网+智能回收”的模式，即人们所说的“吃垃圾还现金”，低价回收垃圾，高价出售，实现了盈利。例如，废纸的回收价格为0.35元/公斤，而金属和塑料的0.2元为0.35元/公斤，低于垃圾回收站的价格。当积分累积到一定数额时，就可以兑现。根据其官方网站数据，有35只黄色小狗驻扎在城市，覆盖8469个社区，涉及447万用户。

小黄狗的胜利进步引起了首都的注意。2018年6月，黄晓狗获得了10.5亿元的首轮融资，创造了国内再生资源回收行业的单笔最高融资纪录；同年12月，小黄沟与新华联(000620)集团达成投资协议1.5亿元，最高估值达到150亿元。在其鼎盛时期，小黄沟放弃了传统的政府采购模式，接管了产业链前端的垃圾分类和清理工作，这一度被称为“烧钱抢流量”。

然而，好时光不会持续太久。没有强大的还血能力，烧钱就意味着烧明天。最后，今年7月，肖皇姑正式向法院申请破产重整。在王看来，商业逻辑听起来是自洽的。例如，在公司安装设备并支付设备和人工成本后，它通过回收垃圾赚取差价；与此同时，我们可以通过投放在社区的设备吸引广告和其他手段来赚钱。但毕竟，设备和人力的成本不可忽视。

“智能垃圾收集终端的布局基本上是互联网企业。使用互联网来授权垃圾分类和回收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前提是必须把它交给知道如何做的人，并且完成垃圾分类+互联网，而不是本末倒置。”北京艾分类环境有限公司(以下简称“艾分类”)创始人许表示。

事实上，自2004年成立以来，爱之分类就一直是一路摸着石头过河。2015-2016年，许还对智能垃圾收集柜进行了短时间测试，时间几乎与美国同步。“简单地说，一个垃圾桶被放在一个锡柜里，一个称重装置被放在桶的下面。”

“但在这个过程中，薅羊毛有相当多的人，甚至有人扔砖头来凑数。”许袁弘说:“大部分居民把垃圾混在一起，质量差，回收利润低。但是，我们会特别邀请废物购买者来帮助分类。一方面，劳动力成本高；另一方面，人们习惯了自由，不想来。同时，因为它占据了公共空室，所以不容易进入社区。即使你进入社区，你也必须面对诸如连接网络、连接电力和打基础等问题。”

“如果你不了解这个行业，就没有返还资金的机制。仅靠补贴是撑不了多久的。”面对诸多现实考虑，许发现，人的思维习惯在本质上是应该改变的。从短期来看，似乎只赌“铺设橱柜”是不够的。垃圾改革不应该只是一个垃圾桶的改革，而是一个系统的工程，所以他决定改变游戏的方式——打造整个链条。

3.爱情分类:打开第二个轨道

2017年，许开始铺设第二条轨道。这一次，爱分类的雄心是要在北京建成一条从“家庭垃圾袋”、“社区服务站”、“垃圾车”到“分拣中心”的垃圾分类“隐形”高速公路。

一般来说，它负责前端分拣发送和收集、中间分拣运输和后端分拣处理的所有环节。在源头进行免费预约，进行家庭回收。公司将生活垃圾干湿化，并且干垃圾可以回收和有害废物；湿垃圾是厨房垃圾和其他垃圾。

居民们通过爱微信公众账号、小程序、400电话等预约收集干垃圾。，当场称重并追踪二维码后，奖励环保基金0.8元/公斤；湿垃圾将在固定的地点运送，其他垃圾可以扔进其他垃圾箱。在垃圾清运过程中，公司物流司机驾驶封闭式物流车和餐厨垃圾压缩车将小块的干垃圾和餐厨垃圾分别运送到分拣中心和市政餐厨垃圾处理厂，车辆配备lbs定位系统进行及时跟踪。

最后，干垃圾被运送到分拣中心。在许看来，这是整个垃圾分类链中最重要的一环，也是“变废为宝”的主要阵地。只有前端分类操作，没有后端资源处理，就没有办法减少垃圾目前，艾分类在昌平区有一个占地近5万平方米的分拣中心，由废纸、废塑料、废金属、废玻璃、废家电和大件拆解中心六个专业分拣车间组成。

“垃圾是一种错位的资源，我们的利润点主要在干垃圾的资源化处理上。在分拣中心，分拣员将干垃圾细分为50多种。经过分拣、压缩、包装等一系列过程后，这些干垃圾将被出售给下游不同类别的可再生资源利用企业。95%以上的回收干垃圾可以再利用。”许对说道。

对于难以盈利的湿垃圾，许毫不讳言，它需要财力。“目前，我们已经形成了政府主导、企业专业化、市场化运作、全民参与的‘各主体’长效机制，形成了分类投放、收集、运输、处置、覆盖各类生活垃圾的全链协调。”

效果还不错。目前，艾分类的业务范围已经覆盖了整个昌平市和丰台区的几条街道。今后，该公司将继续在北京其他地区开始部署。喜欢分拣的分拣车间也吸引了海外资本的注意。今年4月，荷兰nihot公司与Love分拣公司达成初步合作意向，Love分拣公司的分拣车间也将引进人工智能机械臂、分拣机等设备，进一步提高生活垃圾分拣的技术水平，最大限度地提高分拣精度。

4.林炎环保:改变游戏风格

作为北京唯一提供全链垃圾分类服务的企业，爱心分类可以作为一个标杆，但它似乎不是做好垃圾分类的唯一解决方案。王也在2018年未能做到尽善尽美后，新成立了北京环保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环保”)。

与许的想法不同，王继续做技术方面的工作，但这次他的操作逻辑从最初的智能回收终端变成了管理方面的底层技术系统。

“在现阶段，垃圾分类一方面是受利益的引导，另一方面又是被迫的，但却不得不面对诸如执法成本高和取证困难等问题。我们必须解决的是实现被动执法。”王表示，这里的“被动执法”主要是指垃圾分类强制执行后，通过底层信息系统对居民的扔垃圾行为进行监控，并与实际经济效益挂钩。“谁付钱，谁就多付钱；分类付款较少，未分类付款较多。这部分费用可以从物业费中扣除。”

收集到的钱交给财务部门，预先分配给垃圾收集和运输公司，送到垃圾填埋场或焚烧，并对整个过程进行跟踪。只有在收集和运输工具到位后，政府才能获得事后资助。据王介绍，这是为了避免一些企业为了节省填埋或焚烧费用而将收集到的垃圾直接倒入河沟，从而造成二次环境污染。“但实施的前提是奠定一个基于信息的基础技术，以区分它是否已经完成，从而帮助政府和环卫公司实现真正的管理。我们所做的就是这个。”

据悉，王的环保已于去年11月开始运营，公司已发出合作邀请。“目前，国内有一些公司通过‘寄存系统’回收废旧瓶罐，如英创再生资源有限公司(以下简称‘英创’)。这是一种相对西方化的方法，但他们也有自己的困难和方法。”王对说道。

5.应庄:西学正在逐渐向东方传播

访问期间，《今日北京商报》记者发现，饮料瓶和易拉罐回收机(以下简称“回收机”)散落在朝阳区大屯街和大兴区九宫镇。机身下侧贴有“珍贵葡萄酒”的广告海报，上侧是一台回收机。机身触摸屏显示:“从2018年1月29日起，回收饮料瓶价格将调整为0.03元/瓶(不考虑容量和尺寸)。”

然而，摆在我们面前的回收机器也让英闯很难走上正轨。2012年，英创回收开发了中国首台拥有自主知识产权的物联网智能回收机和饮料瓶智能回收机，分布在北京、上海、深圳等14个大城市，覆盖地铁、公交车、超市、学校、社区和机构，仅北京就有约5000台。

尽管如此，该公司副总经理刘公开表示，在地铁站和公交站仍很容易安装回收机；然而，当面临在社区定居时，向物业公司支付租金的压力就成了“压死骆驼的稻草”。

英创回收虽然可以回收相当数量的饮料瓶，但工厂年生产能力为5万吨，相当于20亿个饮料瓶。一天的运作需要300万个饮料瓶。根据回收机15万/天的回收能力，即使有英创“帮助之家”收集的饮料瓶，也仍然不能满足生产需求。因此，在2016年，英创回收了一些工厂，使其处于停工状态。

后来，英闯决定用“存款制”来提高资源回收率。2003年，德国成为欧洲第一个实施回收塑料瓶、玻璃瓶和罐存款制度的国家。购买1.5升以下瓶装水和饮料的居民将自动从价格中收取0.25欧元的瓶子押金，并在退还瓶子后退还押金。截至2012年，德国罐、玻璃瓶和塑料瓶的安全回收率为98.5%。目前，世界上已有40多个国家和地区实施了环境保证金制度。

2016年，英创还与北京物美建立了智能便捷安全的回收示范站。超市出售的瓶装饮料都贴有虚拟存款系统的标签。消费者购买饮料后，将空瓶放入回收示范站的自动回收机中，以换取“押金”。印有虚拟寄存系统标识的饮料瓶回收价格为0.2元/件，高于普通饮料瓶。在试点期间，回收了30多万个带有沉淀痕迹的饮料瓶，回收率超过70%。

回收不是终点。这些瓶罐运到自己的再生资源工厂后，进行集中分类、清洗和切片，然后在下游生产回收瓶和“环保潮牌”产品，如“联合海豚雨衣”、“6瓶彩色环保袋”和“3瓶方巾”。到目前为止，一个新的闭环产业链已经形成。目前，英创不仅通过“寄存系统”回收废弃的饮料瓶和易拉罐，还引进了废旧手机回收机、农药包装回收机和废纸回收机。

遭受损失的英创，除了在工业方面开辟更多的可能性外，自然明白回收机本身就是一只吞钱的老虎，国内存款系统的金额低于国外，所以最好去更多需要的地方。"回收机器的出口是公司新的利润增长点."英创公司总经理常涛也承认，该公司生产的回收机仅为同类回收机国际价格的1/3。

2015年，英创与挪威陶朗集团成立合资公司，共同开发各种高效智能的回收机，以满足不同场景的应用需求。目前，盈创不仅遍布中国20多个城市，还远销世界30多个国家和地区。

6.“存款制度”生根了

今年3月，中央政府发布了关于垃圾分类的指示。海南、福建等省、贵州、合肥、长春、无锡等城市相继在《废物分类管理条例/办法》中明确鼓励生产者和销售者通过押金返还的方式回收再生资源。

“据统计，在现有押金制度的前提下，实施包装押金制度的塑料饮料瓶的回收率可达80%以上；存款越高，回报率越高，对环境二次污染的控制越好。目前，我国仍需实行生产者责任延伸制度，逐步建立和完善保证金制度，弥补生态文明体系中废弃物处理的制度性缺陷。”中国环境保护基金会存款制度政策研究小组指出。

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经济体制与管理研究所的贾和张分析说，实行生产者延伸责任制度，需要生产者、批发商、销售者和消费者建立良好的合作关系，而政府应该建立一个全国性的制度框架，实行保证金退还并依法强制执行。

同时，对于生产商、批发商和零售商来说，建立或加入回收系统将导致运营成本增加，整个系统的运营成本最终将通过价格传导由消费者承担。因此，消费者的承受能力将是系统运行的关键，只有得到社会的广泛认可和支持，押金退款制度才能顺利实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