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的盛宴”是如何落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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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违反国家有关规定，采取借新还旧的方式，现在已经不能还本付息了。”2017年12月26日，钱宝网络的实际控制人张小磊来到南京公安局写了一份声明，并向警方自首。他从无法填补的巨大庞氏骗局中解脱出来，但却把跟随他的“珍宝”推入了深渊。

据报道，当钱宝。张小磊与“鲍芬”共进晚餐，并称之为“雷的盛宴”。现在“盛宴”已经结束，露出了它背后的狰狞面目。围绕这起案件的疑点，记者日前赶到南京，采访了办案民警、张小磊等主要犯罪嫌疑人及相关企业，以还原“钱宝家族”和“工业帝国”背后的真相。

借“领工资”之名，借新还旧。

“交押金、看广告、做任务、赚外快”，这是一个诱人的口号，也是钱宝网在短短几年内迅速崛起的秘诀。

根据警方的初步调查，钱宝。com以高额利润为诱饵，不断采取吸收新用户资金、支付老用户本金和收入的方法，非法吸收不特定人群的资金，涉及全国各地的集资参与者。截至事件发生时，筹资参与者的未付本金金额达到约300亿元。

张小磊声称钱宝的商业模式。com是为了建立一个网络平台来吸引用户的注意力。当用户资源积累到一定规模时，他们会与广告商合作建立广告销售渠道。

为了“拯救”用户，钱宝。com设计了“签到”和“做任务”。所谓的“做任务”分为广告任务、分享任务、体验任务、问卷任务等。不同的任务需要支付不同金额的“保证金”，而且“保证金”越多，收入越高。

以广告任务为例，参与者需要点击观看钱宝提供的广告。然而，根据张小磊和几位公司高管的供词，自平台推出以来，几乎没有外部品牌投放过广告，其“任务”主要包括从互联网上随机发现的广告和公司内部视频。

在钱宝的宣传中。参与者通过完成任务获得利益的行为被称为“获得报酬”。许多与会者告诉记者，任务可以在几分钟内完成，只要每天的报到和“任务”都按规定完成，获得的“工资”就可以达到40%-60%的回报率。处理此案的警方表示，观看广告的行为不可能产生如此高的收入。

江苏三发律师事务所律师王伟表示，正常工资应与劳动量挂钩，但本案中所谓的“工资”与“保证金”金额直接挂钩，实质上并不是真正的劳动报酬，只是“本金”和“利息”的模糊表述。

记者获悉，钱宝。com不仅在网上推出了“Task”，还在网下提供了各种高收益的投资产品。以2014年底推出的苏合二期产品为例，同意投资20万年后返还144万元，将线下产品转化为线上产品。

在高利率和高回报的诱惑下，钱宝网的会员规模迅速扩大。张小磊说，截至事件发生时，钱宝每天有数百万活跃用户。

如此规模的用户意味着巨大的利息支出。张小磊坦言，解决资金问题的主要途径是吸收用户在钱宝网的存款。钱宝公司线下产品总负责人段某也证实，从用户处吸收的资金并非由第三方管理，而是进入了张小磊的公司资金池账户和个人账户，大部分用于支付老用户的本金和收入。

“这么高的利率肯定不可能长期存在。我从来没有主动在钱宝进行网上投资，我也建议身边的人不要参与钱宝的网上投资。”公司战略发展研究中心主任杨说。

谎言堆砌的“工业帝国”

为了维持“高息支付”的链条，有必要吸引更多的资金支持。因此，张小磊精心炮制了“钱宝体系”和“工业帝国”的假象。

钱宝有超过70家“钱宝”企业，涵盖不同领域，如微型企业、房地产、足球、甘油和共享自行车。然而，根据警方的调查，实际经营的公司只有20多家，所产生的利润远远不足以支付所需的高额利息。此外，这些公司大多是内部关联交易，外部利润来源很少。

为了增强自己的光环，张小磊还将其部分项目打包成前景看好的“高质量资产”。然而，在实地考察后，记者发现这些项目的真实情况与宣传内容相去甚远。

以“江北智慧城”为例，广告宣称“占地200多亩，综合市场价值近200亿”。根据警方调查，钱宝公司在收购土地时花费了超过12亿元。记者在项目现场看到，施工现场杂草丛生，只有两栋建筑的立面进行了装饰，内部仍处于空白状态。南京市国土资源局浦口区土地交易所负责人表示，该地块为科研设计用地，空房增值有限，不能根据规划随意改变，也不能用于住宅开发。

钱宝公司的另一个“崂山森林公园度假区”项目，包装为“100亿元”,是由“钱宝部”企业以2亿多元购买的航空空土地。据国土部门相关负责人介绍，该地块的规划用途和出让合同规定只能用于航空空员工宿舍、航站楼、航空空旅客住宿等。，不能用于一般商业开发。2013年，江苏纪信甘油科技有限公司被“钱宝部”企业收购。该化工厂在淮安素有“亚洲第一，年利润超过2亿元”的美誉，是淮安第一大化工企业。记者了解到，该厂年设计生产能力为10万吨，但2017年实际生产能力为4.8万吨，即使在江苏省也是如此；根据企业的纳税申报表和会计报表，2016年工厂营业额为2.57亿元，净利润仅为1166万元。至于许多参与者津津乐道的成都钱宝足球俱乐部，根据警方调查报告，2016年，该俱乐部净资产为-1879万元，贷款超过7000万元，球员工资拖欠数百万元，使其资不抵债。

据调查此案的警方称，张小磊一方面通过营销活动制造了一个“钱宝企业财大气粗”的虚假形象，另一方面也制造了一个贴近群众、赢得人心的形象。

许多与会者表示，张小磊通常通过直播与用户互动，并亲切地将参与“投资”的用户称为一起做生意的“合作伙伴”。每年，他们还带用户参观项目，开展一些公益活动，从而获得参与者的信任。

准备了三年的“投降计划”

日益扩大的资金缺口使得这一骗局越来越不可持续。张小磊说，近年来，该公司每年都有一到两次用户运行。钱宝公司高管康某表示，去年8月，公司在钱宝网集中运行期间，通过延长取现到达时间、提高网上任务的完成率、提高快速取现手续费等方式度过了危机。事实上，张小磊别无选择，只能去追查无法持续的基金欺诈。

“我已经为这一天准备了三年。”在拘留中心的高墙内，张小磊承认了钱宝。com违反国家有关规定，采取借新还旧的方式，漏洞无法填补。

根据警方的初步调查，“钱宝”企业的资金和资产远远不能填补未支付的筹资参与者的本金缺口。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张小磊之前被比作像亲人一样存在的“宝粉”，最终被彻底抛弃。张小磊说:“宝粉的损失是我造成的，我愿意承担法律责任。”

一位与会者说，他起初担心钱宝网的高收入，但他被张小磊包装的力量所欺骗，所以他决定赌一把。“投资的22万元中有11万是借来的。我恨张小磊，责怪自己太贪心。”他遗憾地说。

“我的行为违反了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有关法律，我对投资者造成的损失表示歉意。我愿意接受法律的制裁。我愿意积极配合有关部门做好善后工作，争取宽大处理。”张小磊说。

南京大学刑法学教授孙国相指出，近年来，非法集资犯罪手段不断翻新，极具隐蔽性和欺骗性。

钱宝网络以完成任务的高额利润为诱饵，收取用户的“保证金”，并采用吸收新用户资金的方式支付老用户的本金和收入。其运作模式具有庞氏骗局的特点，一旦扩散，将对金融体系乃至社会稳定产生巨大影响，严重影响实体经济的发展。

据悉，目前，南京公安机关正在加快案件调查，尽一切努力追回集资参与者的损失。警方表示，公安机关已开通“钱宝网络用户合作调查取证受理登记平台”，希望募捐参与者及时主动地报告和登记信息，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同时，请募捐参与者依法表达诉求，不要相信谣言，不要造谣，不要受诱惑，不要组织或参与各种非法活动。新华社南京1月20日电

编者:于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