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分得清 谋略与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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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光辉中信出版集团2019年1月出版的安妮·杜克翻译的《赌博》(美国)信息不足时如何做出明智的决策

-读“赌博”

杨璐

如今，“不确定性”似乎正在成为世界的主流认知。我相信我们都有同感。当我们必须做出某个决定时，我们似乎总是面临着信息不足的困境。这导致了广泛的焦虑。但是我们知道，即使是一个简单的决定，也总是存在信息不足的问题。更麻烦的是，人性如此拒绝“不确定性”，并本能地寻求控制它——尽管后者在某种程度上只是一种幻觉。

然而，在这个世界上，毕竟有决策者。否则，那么多顶级决策咨询公司将不复存在。在这些决策咨询行业的精英中，有前职业扑克冠军安妮·杜克(Anne Duke)。她的专业是认知心理学。在她淡出职业扑克圈后，她转型为企业高级人员的培训。她教授的课程是“科学决策”，这也赢得了很高的声誉。在《赌博:信息不足时如何做出明智的决策》一书中，她指出，要克服人类的轻信本能，学会估计概率，有一个非常有效的方法，那就是“赌博”，或“游戏”，用真钱相互下注，这将使人们在瞬间变得严肃起来，权衡他们应该如何做出决策。

在决策过程中，有一个共同的倾向，就是以成败来评判英雄。如果你很快回答，“去年你做的最好的决定是什么，最糟糕的决定是什么？”，通常的想法是先想到一个带来好结果的决定，这叫做“好决定”，而那些带来坏结果的决定被归类为“坏决定”。这是典型的“后见之明”心态。杜克说，如果你经常玩扑克，你会知道事情并不那么简单。扑克玩家称这种情况为“结果导向”。扑克大师知道运气总是在一场游戏中决定一切。因此，职业扑克玩家关心的是一个能以高概率赢钱的决策系统，而不是某个游戏的输赢。在杜克看来，准确区分决策水平和运气等偶然因素是提高决策水平的先决条件之一。

在这个问题上，决策学科的创始人、计算机科学家冯·诺依曼说:“人生就是扑克，不是象棋。”在诺依曼看来，国际象棋是一种定义明确的计算形式，可以计算出精确的答案，理论上，在任何情况下都有一套正确的方法。而且，象棋比赛中没有隐藏的信息，运气对比赛结果的影响很小。所有的棋子和变化都显示在棋盘上，双方一眼就能看出，棋子不会突然从一个位置移动到另一个位置，更不用说从棋盘上消失了。因此，如果一个棋手输了一盘棋，那一定是因为他没有采取或想出更好的方法。如果一个玩家比另一个玩家好得多，除非有低级别的错误，他基本上会赢得每一场战斗。相比之下，扑克是一种信息极其不完整的游戏，也是一种充满不确定性的游戏。这完全符合博弈论的定义。

在纽曼看来，这个“游戏”，除了虚张声势和使用欺诈策略，还将衡量对方如何看待他们的意图。最重要的是，任何游戏显然都包含比象棋游戏更大的不确定性。在扑克中，所有有价值的信息都是隐藏的，任何结果的实现都有运气的因素。即使扑克玩家在每一个关键时刻都做出了最好的决定，他仍然可能会输，因为他不知道下一张他会抓到什么牌，而且他也不能完全准确地预测对手会怎么玩。此外，当游戏结束，扑克玩家试图恢复游戏时，很难区分他们当时的决策质量和运气的影响。我们在日常生活中所做的决定，无论是关于生意、储蓄、消费、健康、生活方式、抚养孩子还是人际关系，都涉及不确定性、风险和可能的欺诈，而这些恰恰是扑克游戏的主要元素。从这个意义上说，人们的生活更像是扑克游戏，而不是遵循规则、机会很少的象棋游戏。

在牌桌上，我们可能很快就知道决策的后果，但生活中这样的机会很少。通常，当我们做决定时，需要一些时间来显示结果。例如，有些人为了满足食欲而放弃减肥计划，导致多年后身体指标“三高”；一些公司高管忽视下属的合理建议，让竞争对手占上风，等等。由此可见，形成良好的决策习惯比做出正确的决策更重要。

在“赌博:如何在信息不足时做出明智的决策”中，杜克总结了科学决策的几个关键点。首先，如果你想获得良好的长期利益，你必须避免短期回报的诱惑。人脑的结构决定了人们更容易选择能够满足当前欲望的选项，而忽略了未来更高的利益。这种以牺牲未来为代价来实现自我满足的倾向被称为“时间折扣”。我们宁愿以很大的折扣获得即时奖励，也不愿等待一段时间才能获得更大的延迟奖励。因此，杜克提倡一种“看到自己未来版本”的决策方法。事实上，一些机构正在帮助人们克服决策偏见。例如，一些保险公司的测量系统使客户能够在输入他们的年龄、收入、储蓄习惯和退休目标后，显示他们未来的预期财务状况和生活方式。将“我们自己的未来版本”纳入决策过程将使我们更倾向于仔细思考，更有可能做出符合长期目标和利益的决策。

科学决策的另一个原则是，一旦做出决定，不要后悔。据说后悔是人类能够感知的最强烈的情绪之一，但是后悔不能改变已经发生的事情，这种后悔也可能导致决策者做出其他错误的决定，从而增加损失。杜克的解决方案是，与其做了决定后后悔，不如提前考虑几个决策方案，包括那些之前导致失败的方案，仔细比较，然后“做决定前先后悔”。这不仅让我们更有可能做出好的决定，也让我们在做出决定后更加同情自己，不管结果如何。这是因为我们可以说服自己，在做决定之前，我已经提前计划好了，我不会做出鲁莽的决定。

如果你想做出正确的决定，你还应该克服“自利偏见”。自利偏差的典型想法是:如果我做得不好，那一定是因为别人的、无法控制的或意想不到的原因。虽然这种态度会让人自我感觉良好，但却不可能提高他们的决策水平。因为输赢牵涉到巨大的利益，如果你不能通过这个心理障碍，你就不能成为一名职业扑克玩家。

事实上，生活不像一场扑克游戏。在“不确定性”成为常态的时刻，虽然没有任何策略可以保证我们成为完美的理性决策者，但至少我们可以尽最大努力提高做出正确决策的概率，从而在人生的游戏中笑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