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税改革对促进消费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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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勇

2018年10月和2019年1月，分两步实施的税收改革包括提高起征点、增加六项特别附加扣除以及将综合征收和分类征收相结合。2019年上半年，全国个人所得税减少3077亿元，有效减轻了个人税负。个税改革的红利有利于增加当期人均可支配收入，改善特定行业的边际消费倾向，稳定未来可支配收入的增长预期，并对不同地区和行业的消费产生影响。

影响

(1)税率结构的优化总体上减少了居民的税收支出，增加了人均可支配收入，对扩大社会总消费起到了积极作用。当前可支配收入是影响居民消费需求的最重要因素。此次税制改革将起征点提高到5000元，同时保持七级超额累计税率不变，但进一步扩大了3%、10%和20%的低税率，缩短了25%的税率，并保持30%、35%和45%的高税率不变。改革后，减税的总体规模是“中间大两端小”。年收入9万元至12万元、6万元至9万元的群体减税规模较大，年收入4万元至6万元及15万元以上的群体减税规模较小。

从减税对不同收入群体消费的扩张效应来看，中等收入群体的减税规模最大，对扩大社会消费有积极作用，而其他收入群体的作用有限。2019年1月至5月，广西中等收入群体(税率较低的群体分别为3%、10%、20%、25%等)的减税规模。)为24.4亿元，同比下降50.4%。这个比例是针对高收入群体(工资和薪金税率分别为30%、35%和45%的群体)。2019年1-6月，广西中等收入群体聚集的南宁、柳州、桂林等相对发达地区，减税22.65亿元，下降40.2%，减税规模是百色、贺州、河池、崇左、来宾等欠发达地区的4.58倍。理论上，中等收入群体的边际消费倾向为0.68，因此广西中等收入群体24.4亿元的减税规模将转化为16.6亿元的消费。中等收入群体消费意愿强烈，消费形式多样，是扩大社会总消费、提升消费结构的主力军。2019年上半年，广西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同比增长6.8%。

(2)特殊附加扣除减轻了居民的特殊消费负担，有利于改善教育、医疗等领域的边际消费倾向，促进消费升级。此次税制改革的亮点之一是增加了六项特殊的附加扣除政策。通过准确降低专项支出负担，鼓励居民降低预防性储蓄倾向，从而提高边际消费倾向，引导居民逐步增加教育、医疗等领域的“积极支出”，实现从商品消费向服务消费的转变，逐步提升消费需求，从同质化和简单化向个性化和多样化转变。

首先，参加继续教育的热情增加了。广西就业人口整体受教育水平不高，高中及以上学历人口比例仅为23.2%，比全国平均水平低8.2个百分点，分别比北京、上海等发达地区低43.7个百分点和32.2个百分点。随着社会对劳动力素质要求的提高，参与继续教育的需求也越来越高。对继续教育的减税刺激了那些有意进一步学习和提高技能以接受教育的人，这对于建设一个以知识为导向的社会具有激励作用。2019年1月7日，广西技能培训教育资助税占教育行业税收收入的30.5%，比上年增长9.9个百分点，成人教育支出同比增长14.9%，高于教育总支出增速4.2个百分点。

其次，对高质量医疗保健的需求增加了。大病医疗扣除政策相当于医疗费用的折扣，将促进高端医疗项目和价格高、疗效好的药品的消费，特别是促进高边际消费倾向的高收入家庭消费高质量的医疗服务，有利于妇产医院、癌症连锁医院、创新药品等纳入医疗保险体系的行业的发展。2019年1月至7月，广西药品和医疗器械专项零售税为2.61亿元，同比增长6.8%。2019年5月，南宁市首批2000株人乳头瘤病毒疫苗在网上注册。虽然拍3张照片花费了近4000元，但供应仍然不足，吸引了20148人预约，成功率不到10%。

第三，那些只需要贷款买房的人增加了购买意愿。按揭利息扣除直接降低了贷款购房者的纳税额，间接降低了每月的按揭还款额，增加了只需要贷款买房的购房者的购买意愿，导致一些处于观望状态的潜在购房者提前实施购房行为。2019年1月至7月，广西住房抵押贷款继续快速增长。7月末，个人住房贷款同比增长25.35%。

(3)年度综合税收平滑了收入不稳定群体的税负波动，有助于稳定可支配收入增长预期，增强长期消费者信心。在这一轮税制改革中，建立了一个综合税制，将劳动报酬、稿酬和版税收入与工资、薪金收入合并为综合收入，统一缴纳个人所得税，将按月征收改为按年征收，从而避免了同一年收入下不公平的税收负担。按年征收综合税使大多数多元化收入群体和高奖金群体独立于时间和收入的单一数额缴纳个人所得税，减税后的收入增长具有连续性和稳定性，这不仅有助于增加当期可支配收入，也有助于建立未来可支配收入可持续增长的预期。

问题

(1)住宅支出扣除政策的红利被开发商和业主瓜分，房地产市场分化进一步加剧。将抵押贷款利息和住房租金纳入税收减免给购房者和租房者带来了改革红利。然而，由于改革政策的透明性，开发商和租户也希望间接分享改革红利。在一线和二线城市，房子在卖方市场，供应商在谈判中处于主导地位。他们通过提高房价和租金来分配大部分或全部改革红利，导致房价和租金大幅上涨。根据国家统计局发布的数据，2019年7月，广西南宁、桂林、北海等一、二线城市房价分别上涨9.7%、10.6%和13.1%。南宁市被住房和城乡建设部公开警告，因为过去三个月房价大幅上涨；据一位房地产中介人士介绍，自今年年初以来，房租价格大幅上涨，越来越多的房客向中介咨询房租减税政策。第三，在四线城市，由于住房需求不足，提高房价和租金的意愿得不到市场的支持，房价和租金的涨幅相对较小。房地产市场的分化趋势进一步明显。

(2)不完善的社会保障措施削弱了居民的消费信心，对个税改革产生挤出效应。目前，我国社会保障体系不完善，表现在社会保险覆盖面不全、住房保障机制不完善、教育和医疗资源不均衡、社会救助薄弱等方面。例如，《中国企业社会保障白皮书》的调查数据显示，2018年，只有27%的企业完全遵守了社会保险缴费基数，即70%以上的企业没有向员工足额缴费；买房难、看病难、看病贵、择校难等问题困扰着大多数家庭。根据预防性储备理论，面对未来的不确定性，消费者会选择额外储备一部分收入以备不时之需。2019年1-6月，广西居民储蓄存款同比增长13.6%，分别比城乡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高9.0和6.7个百分点。消费潜力相应降低，对税制改革形成明显的挤出效应。

(3)消费品供给未能有效适应税费改革带来的消费需求变化，优质消费品供给不足导致消费溢出，制约消费持续升级。税制改革促进了居民特别是中等收入群体的消费升级，但消费品的供给结构和支持环境尚未适应这一变化。一方面，优质产品供给结构升级滞后于消费变化，低端产品同质化严重，高端绿色农产品、优质服装和汽车的有效供给严重不足，导致消费溢出趋势明显。例如，2019年上半年，在整体乘用车市场增长停滞的情况下，豪华品牌乘用车销量继续快速增长，同比增长13.1%；美容化妆品和护肤品进口同比增长46.5%；进口挪威三文鱼同比增长98%，超过2018年的年进口量。另一方面，由于服务业市场发展滞后，服务消费中“需求不足、供给不足、产品不足、品牌不足、服务不足、标准不足”的矛盾相当突出。例如，中国养老服务床位的增长速度逐年放缓，这与中国人口老龄化的趋势不相适应。供给不足在一定程度上制约了服务消费的升级。2019年上半年，广西养老机构数量减少44家，下降10.4%，养老机构床位数为4.6万张，下降0.8%。

建议

(1)继续完善个人所得税制度，加快个人所得税改革步伐，进一步发挥个人所得税调节收入分配的作用。参照美国等发达国家的税制，采用“反查点法”确定征税对象，扩大税基；降低税率，适当降低税率，在减轻税收负担的同时，尽可能降低税收征管的复杂性和成本；继续完善特殊附加扣除制度，充分考虑不同家庭的收入结构和负担差异以及地区差异；建立跨地区、跨平台的信息共享机制，形成有效的个人收支信息收集、监督和管理体系，防控税收流失。

(二)加强房地产市场宏观调控和热点地区住房保障建设，遏制热点地区房价和租金过度上涨。加大住房供应方面的结构改革，满足不同收入群体的住房需求，防止居民消费支出比重过大；在控制住房投资需求的同时，增加公共租赁住房、经济适用房、共有产权住房等保障性住房的供给，完善住房保障体系，满足中低收入家庭的基本生活需求；加快培育住房租赁市场，促进出租和销售并举，充分配置社会存量住房资源，鼓励闲置住房推至二手房或租赁市场住房，抵制租金过度上涨；加快全国房地产登记信息管理基础平台建设，实现住房建设、房管、银行、税务等部门信息共享，为推进房地产市场管理体制改革奠定基础。

(三)进一步完善社会保障体系，探索企业税收减免政策与社会保障支付挂钩。进一步加大社会保障征管体制改革力度，通过简化费用种类、加大各类保险资金统筹、加强国有资产转让等方式，全面扩大空减息范围，促进企业按时足额缴纳职工社会保障费用；增加个人税收专项附加扣除，将居民养老、医疗等社会商业保险费用纳入扣除范围，充分发挥商业保险在社会保险中的补充作用；加大对基本医疗和教育发展的支持力度，对从事这些领域的企业给予更多税收优惠。

(4)继续推进供给结构改革，充分发挥企业主体作用，扩大有效供给和高端供给。采取更多措施，增加商品和服务的有效供给，满足居民消费升级的需求，构建成熟的消费细分市场，适应不同层次居民多样化的消费需求；加强知识产权保护，实施流通品牌战略，搭建消费推广平台，严厉打击假冒伪劣产品；完善支持机制，加强政策引导，加快绿色农业、服装、化妆品、汽车等产业转型升级；继续运用结构性减税等方法促进服务业发展。(作者是中国人民银行南宁市中心支行副行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