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绍兴工业如何“减”出加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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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浙江省绍兴市，智能机器人(300024，诊断单元)在新能源汽车装配车间工作。

新华社记者翁欣？拍摄

打开浙江绍兴的“工业账簿”，看到一条V型曲线。

2016年，绍兴市规模以上工业增加值同比增速一度降至4.7%；今年上半年，绍兴市工业增加值同比增长9.5%，比浙江省平均增速高出3.3个百分点，创下2013年以来的新高。

即使我们观察整个国家，这个增长率也是相当可观的。今年以来，中国经济总体稳定、稳步发展，但也面临新的风险和挑战。工业增加值增速放缓至6%。为什么绍兴的工业增长可以逆势而动，加速呢？

更耐人寻味的是，三年前，绍兴曾经关闭了三分之一的支柱产业。为什么失去了“老引擎”的绍兴工业能在长三角核心区的16个城市中跃居亚军？绍兴的工业增长从何而来？

沉下去，翻越山脊，凤凰涅的传统产业？

在绍兴金科桥大道东侧，正在建设中的“东升汇谷”工地每天都接待着几个来访的客商。“以医疗器械和生物制药为重点的12万平方米项目的第一阶段将于今年年底投入运营。如果你迟到了，你就不能抓住一个好位置！”一位来访的商人说。

谁能想到绍兴“硅谷”的前身是东升印染厂。在旧厂房中，高端产品，如应用于汽车玻璃的调光膜和应用于纺织材料的石墨烯涂层，在上市前就已经收到订单。

东升的转型不是个案。印染是绍兴的传统名片，而绍兴，中国的印染行业，“拥有世界三分之一”。印染工业产值占绍兴工业产值的60%，是名副其实的支柱产业。然而，印染行业的迅猛发展，伴随着刺鼻的废气和污水的横流，也给绍兴带来了环境污染的痛苦。小型分散的低端竞争使企业每染100米布只赚9元钱，但他们需要2.5吨水。

该怎么办？断臂求生！

2016年，绍兴坚决整顿印染和化工两大产业:全市整合、重组、撤销印染企业151家，占45%；化工行业整顿和关闭153家企业，占51%。粗略计算一下，绍兴已经关闭了三分之一的支柱产业。经济增长率会像悬崖一样下降吗？你想要剩下的传统产业吗？

绍兴政府和企业达成了高度共识:绍兴每年以牺牲1%左右的工业经济增长为代价，不断增加环保措施。印染、化工行业留下的企业继续以苛刻的标准“去粗取精”。

“传统产业比重高，产业总量大，转型升级难度不可避免地更大。”绍兴市发改委主任惠今表示，要从资源驱动型向创新驱动型转变，需要决心和智慧。绍兴毫不犹豫地推进传统产业的转型升级。

好好解读生态“紧缩诅咒”，传统产业将变成“绿色”。绍兴聚集了杭州湾上虞经济技术开发区的所有化工企业，产业转型升级标准高于国家标准。监管当局专门聘请了国家顶级嗅觉专家在公园里停留几个月，以检测是否有泄漏引起的异味。“投资100亿元、产能50万吨的绿色化纤工程即将开工，世界级的绿色化纤新课题即将解决。”绍兴经济信息局局长何建刚说。

收紧安全“高压线”，使传统管理变得单薄。化工行业的安全监管一直是一个难题，因为爆炸的临界点难以控制，事故经常发生。浙江龙胜(600352，诊断单元)投资10亿元搭建研发平台，安装国家化工安全生产测试平台，不仅满足了自身精细化管理的需要，也为园区同行提供了服务。

插上创新的“金翼”，传统产业就会变成“牛”。穿着防护服、洗手、消毒、烘干，走进嵊州龙头领带公司——巴别集团的蚕桑车间，就像走进了一个无菌病房。在这里，养蚕不需要桑叶，不管什么季节。蚕宝宝吃复合饲料，住在无菌的智能房间里。几千年来的养蚕模式已经被颠覆了。

中国是一个丝绸大国，丝绸产量占世界的70%。然而，由于土地、劳动力等因素的制约，中国的丝绸产量近年来直线下降。现在，在巴别塔，只有300英亩的土地可以生产10，000吨蚕茧。

投资20亿元的二期工程启动后，企业生丝年产量有望达到1.3万吨，有色丝、坚韧丝等新产品正在培育之中。中国将在丝绸原料市场上拥有更多的国际话语权！”贝比集团有限公司董事长金耀激动地说。

如今，绍兴的五大传统产业——纺织、化工、金属加工、黄酒和珍珠——正在飞速变化，变旧为新，气质提升。

由于努力工作和自主创新，新兴产业如雨后春笋般涌现

在炎炎夏日的七月，绍兴岳城区的SMIC项目正在紧张施工。投资50亿元的项目投产后，中国将增加一条产业链急需的8英寸集成电路芯片生产线。

SMIC并不孤单。在岳城区，集成电路城已经规划好了，另一家大企业豪威科技将在这里投资近30亿元。一个集设计、制造和云计算于一体的集成电路R&D和生产基地正在形成。

集成电路产业是绍兴壮大新兴产业、加速新旧动能转换的缩影。上半年，绍兴现代医药、高端装备、电子信息和新材料产业增加值分别增长8.3%、5.1%、8.7%和13.5%，保持快速增长。

——信息技术体现了新的引擎，越来越多的制造企业拥抱互联网。

床垫和5g有什么关系？这很重要！

在西林门(603008)集团生产床垫的工业互联网车间，记者看不到工人，但他们可以通过控制室的四个屏幕实时掌握生产和设备运行趋势。该集团技术总监舒邦坤兴奋地说:“5g的速度完全突破了信息传输滞后的问题，一次传输只需25毫秒，整个生产过程不会停滞不前。”多年来一直向往的设备自动化终于实现了。”

中国移动绍兴分公司工业互联网项目经理肖旭表示，这样的5g应用已经在绍兴的几十家制造企业中实施。

-用独特的技能创造新的冠军，更多的制造企业将成为冠军。

“隐形冠军”企业是未来工业发展的领导者。在绍兴新昌县，当记者漫不经心地询问时，当地人可以数出一批“世界冠军”:华三的汽车空电子膨胀阀，新和成(002001)的虾青素...仅在一个国家，就有11种产品占据了世界第一的市场份额。

“高质量的开发体现在核心技术中，我们从不将效益与规模相比较，将创新与规模相比较。新兴产业发展迅速，高端装备制造业和生命健康两大战略性新兴产业成为支柱产业，占工业总产值的85%以上。”新昌县县委书记李宁说。

-跨境M&A已成为助推器，越来越多的制造企业正向中高端迈进。

2017年，绍兴东湖高新技术有限公司斥资470万欧元收购德国艾尔菲尔德公司100%的股权。自此，中德R&D人员优势互补，共同开发了国际领先的微反应器技术，不仅使化工生产过程更加安全和绿色，而且植物生长调节剂“乙烯利”的主要含量提高到94%，达到世界最高质量。

奥地利atb集团和意大利工业机器人sir公司的四次成功并购大大提高了卧龙集团的电机制造水平。陈建成董事长认为，“众多跨国巨头的汽车专家加盟企业，将有助于我们尽快实现“全球汽车行业第一”的梦想。”

2018年，绍兴现代医药、高端装备、电子信息、新材料等四大新兴产业产值同比增长20.5%，高于工业总产值增长8.9个百分点；增加值同比增长15.3%，在浙江省排名第二，在中国名列前茅。

“走出去”需要“带回来”，更多的制造企业抓住国际机遇。

今年3月，浙江首批三个海外M&A产业合作园区之一落户新昌，吸引了跨国M&A企业的发展作为回报。丰丸汽车于2016年收购加拿大镁雷丁公司，并引进了镁合金项目；去年，世界领先的轴承企业skf集团也在园区落户，投资1.2亿美元的滚珠轴承生产基地和R&D中心项目正在建设中。

努力优化环境，变“虹吸”为“溢流”

在长三角城市群中，有上海、杭州、南京等“大块头”，半年内国内生产总值超过6000亿元；有扬州、嘉兴等“轻骑兵”，速度更快。绍兴如何在长三角城市群中找到正确的定位，突出特色，站稳脚跟？

绍兴做了两件事:一是创造吸引人才的环境，二是提供良好的服务留住人才。

抓住长三角一体化战略的新机遇，原本内敛保守的绍兴人更加努力。今年8月3日，绍兴科技创新走廊与杭州西部科技创新走廊和绍兴宁波甬江科技创新走廊签约，着力推进政策交流、信息畅通、技术互联互通、人才流通和资金融通。继赴上海、杭州、宁波举办“绍兴周”后，绍兴再次推动了杭州、绍兴、宁波的一体化和城市化。

“光靠‘堵围墙’是不行的，我们必须转变观念，开阔思路，整合杭甬，形成产业发展的大平台。”有必要将特大城市的“虹吸效应”转化为“溢出效应”，将我们的区位劣势转化为区位优势。”绍兴市委书记马卫光表示:“在大城市创业，员工很难安定下来，房价也很高。很多上海和北京的企业都来绍兴洽谈，想把他们的总部和新的投资放在绍兴。我们的当务之急是优化商业环境，让文化和环境优势成为投资的新名片。”

2015年，浙江航仪电器有限公司从传统的遥控工厂转型到无人机生产。浙江航仪电器有限公司开发的无人机“极客桥悬停灯”可搭载600瓦led灯组，在空巡航9小时，解决了复杂地形下夜间救援的照明问题。董事长胡克飞从未考虑过离开他创业的绍兴:“绍兴的商业环境特别好。只要企业需要，政府就会尽力满足，但从不干预企业的经营。”

中国领先的机场信息化建设和应用企业——中国航空信息技术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张琪对绍兴的人才政策表示赞赏。“年轻人向往大城市，我们过去常常担心招人。现在，我们给的工资是指大城市的工资，而大城市还提供人才室，对年轻人很有吸引力。”张琪说道。

就连海外人才也认为绍兴好。绍兴中科通信设备有限公司主要生产高端光学芯片、光学器件和光学模块，营业收入增长率保持在50%以上的高增长率。总经理王从没有后悔从深圳搬到绍兴。“我们的团队成员来自国内外，加入后很少有人离开，因为绍兴确实是一个宜居的城市，拥有良好的个人和文化环境。市民素质高，环境优美，政府廉洁高效，公司热情，服务周到。”

展望未来，绍兴经济下行压力依然很大，产业转型不可能一蹴而就，但绍兴人有信心。“绍兴将继续保持高质量发展的战略优势，培育更多更强更好的民营企业和高新技术企业，使新的经济动能取之不尽，用之不竭。”马卫光说。

《人民日报》(2019年8月28日，第19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