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险公司资金运用的风险防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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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1日，中国保险监督管理委员会发布公告，批准设立注册资本203.6亿元的大佳保险集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大佳保险集团”)。人人保险集团将依法接受安邦人寿保险、安邦养老金和安邦资产管理的股份，设立人人财产保险，并依法接受安邦财产保险的部分保险业务、资产和负债。安邦保险集团将只负责现有保单的赎回，不会开展新业务。安邦保险集团正式成为历史。日前，记者采访了中国社会科学院保险与经济发展研究中心主任郭金龙。他梳理了安邦保险集团的风险处置过程，总结了其对中国保险业健康稳定发展和风险防范化解的启示。

激进投资策略带来的多重风险

英国《金融时报》记者:安邦保险集团是继新华人寿和中国联合保险之后，中国保险业历史上第三家被收购的保险公司。保险保障基金规模最大，超过600亿元。是什么业务战略导致多重风险，导致安邦保险集团被收购？

郭金龙:安邦保险集团是由2004年成立的安邦财产保险逐步发展而来的。在不到十年的时间里，安邦已经发展成为一个拥有人寿保险、财产保险、意外健康保险、养老保险、银行和资产管理牌照的综合保险集团。自2014年以来，安邦保险集团通过寿险和非寿险投资业务快速扩张，保费规模迅速扩大。到2017年，安邦保险集团已成为中国第三大保险集团。

在被收购之前，安邦保险集团因其在国内外积极的投资活动而备受关注。在海外市场，安邦保险集团于2014年收购了美国华德福、比利时菲迪亚保险公司和达美劳埃德银行，总成本约为150亿元人民币。在国内市场，安邦保险集团经常通过“万能保险账户”购买上市公司的股票。在2014年至2017年期间，有10家上市公司被安邦贴上标语牌或接近贴上标语牌，有21家上市公司持有安邦的大量股权或成为其最大股东，a股总市值近1705亿元。它持有的上市公司主要是银行和房地产行业。

激进的投资策略给安邦带来了诸多风险，其中资产负债错配风险最为明显。首先是期限错配的风险。安邦人寿的全民保险在2015年和2016年增长迅速。在2014年和2015年，投保人的储蓄和投资资金占总负债的比例超过20%，2016年高达51.6%。根据安邦人寿发布的产品信息，其万能保险产品主要是养老保险和终身寿险。养老保险的保险期限一般为3-5年，大部分寿险在5年后会免收退保费，有些在1-2年后会免收退保费。因此，这种债务的期限实际上相对较短。根据安邦人寿的年报数据，长期股权投资在2014年和2015年占总资产的30%以上，2016年占19%。这部分投资是为了长期收益，存在期限与短期负债不匹配的严重风险。其次是流动性错配的风险。如果万能保险的结算利率不能满足投保人的期望，就可能导致大规模的退保行为，这就需要更高的资产流动性。海外投资也面临着政治经济环境不确定性带来的更多风险。由于安邦人寿的保费收入来自中国，因此有大量的海外资产。例如，截至2016年底，安邦人寿总资产为1.45万亿元，海外资产超过9000亿元，占总资产的60%以上。因此，资产和负债之间存在货币错配，还会存在汇率风险和政治风险。

风险处置工作已取得初步成效

英国《金融时报》记者:在被收购之前，安邦保险集团的总资产超过2万亿元，成为中国第三大保险集团。因此，安邦保险集团安全、有序、稳定的风险处置关系到整个保险业的稳定，也是防范和化解重大金融风险的基本要求。您如何看待安邦保险集团的风险处置？

郭金龙:由于安邦保险集团虚假增资和潜在的偿付能力问题，监管部门在2018年接管了安邦保险集团，并开始应对风险。在接管安邦保险集团之前，原中国保监会于2017年6月派工作组到安邦保险集团进行现场检查，加强对公司的现场监管，督促安邦保险集团完善经营管理。2018年2月，原中国保监会正式决定接管安邦保险集团，为期一年。监管部门成立的工作组全面接管安邦保险集团的经营管理，充分行使安邦保险集团第三次会议一楼的职责。

为确保足够的偿付能力，保护投保人权益，2018年4月，保险保障基金向安邦注资608.04亿元，安邦保险集团注册资本维持在619亿元。保险保障基金注资后，安邦保险集团的主要股东为SAIC(持股1.22%)、中石化(持股0.55%)和保险保障基金公司(持股98.23%)。2019年2月，中国银监会决定将安邦保险集团的接管期限延长一年，至2020年2月22日。2019年4月，经银监会批准，收购工作组将安邦保险集团的注册资本减少至415.39亿元。

2019年7月，保险保障基金、中石化集团、SAIC集团共同出资成立大佳保险集团，注册资本203.6亿元，并依法转让安邦人寿保险、安邦养老保险和安邦资产管理股份。与此同时，大佳财产保险成立，安邦财产保险的部分保险业务、资产和负债依法转移。至此，原安邦保险集团正式成为历史，被大家的保险集团所取代。

大连保险集团的成立是安邦保险集团风险处置过程的阶段性成果。目前，保险保障基金仍持有大连保险集团的大部分股份。保险保障基金是根据《保险法》和《保险保障基金管理办法》的规定支付并形成的行业风险救助基金。它集中管理并作为一个整体使用，用于救助投保人、保单受让公司或处置保险风险。保持保险保障基金余额的充足性是保险业防范风险的最后一道屏障。因此，选择并引入优质资本作为新公司的战略股东，实现保险保障基金的安全有序退出是后续风险处置的关键任务之一。战略股东的选择需要一个相对较长的过程。此前，保险保障基金分别于2007年和2011年控制了新华人寿保险和中国联合保险，并于2011年和2018年完全退出。高素质的战略股东对保险集团的未来发展也非常重要，这是保险集团真正转型的关键。

对未来保险业健康发展的启示

英国《金融时报》记者:大佳保险集团的成立标志着安邦保险集团风险处置的阶段性成果。安邦给保险业的健康发展带来了什么启示？

郭金龙:从安邦保险集团的快速发展到被其他保险集团所取代的过程，是一个风险逐渐积累、爆发和处置的过程。安邦保险集团激进的产品和投资策略反映出进入保险业的部分资本对保险业的客观发展规律认识不足，试图将保险作为高风险投资活动的低成本资金来源，导致业务活动脱离保险的本源，引发风险。对于当前的保险业，我们应该在经营中坚持“保险即保险”的发展理念，着力发展保险业务，使保险回归风险保护的源头，切实服务于广大人民群众的风险保护需求和实体经济发展的需要。在管理上，要进一步完善公司治理结构，增强风险管理意识，坚决守住风险底线，实现稳定健康发展。

安邦保险集团的风险和处置再次为中国保险业敲响了警钟。在保险与金融不断融合发展的背景下，保险业面临的风险形势依然严峻，防范和化解重大风险仍将是保险监管部门的一项重要任务。目前，我国保险监管部门初步建立了以公司内部控制为基础，以偿付能力监管为核心，以资金运用监管为关键环节，以现场检查为重要手段，以保险保障基金为屏障的现代保险监管“三大支柱”框架，包括市场行为监管、偿付能力监管和保险公司治理结构监管，以及保险业风险防范的“五道防线”。原中国保监会于2012年初发布了《中国第二代偿付能力监管体系建设规划(简称第二代)》。2015年2月17日，“第二代”从2016年1月1日开始进入正式试运行阶段。正式实施；2016年3月，原中国保监会发布了《境内系统重要性保险机构监管暂行办法(征求意见稿)》。5月，原中国保监会办公厅下发《关于开展境内系统重要性保险机构评估数据收集工作的通知》，决定开展d-sii评估数据收集工作；2018年3月，原中国保监会发布《保险资产负债管理条例》(1-5号)，旨在防范资产负债错配风险，提高保险公司资产负债管理能力，逐步完善我国保险业风险防范政策措施。保险业监管应在现有基础上加强对资产和资本的渗透监管，识别保险公司的真实风险，使偿付能力监管发挥风险预警功能，保持风险底线。要进一步完善和加强资产负债管理监管，提高保险公司资产负债管理水平，防范资产负债错配风险。此外，要构建保险业审慎监管框架，进一步加强对系统重要性保险机构的监管，完善对系统重要性保险机构的识别和监管，坚决把握无系统风险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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