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为互联网时代艺术发展探索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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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心阅读

在互联网的强大推动下，艺术概念的内涵和外延发生了深刻的变化。各种艺术之间、艺术与外部事物之间存在着叠加、整合和相互渗透，艺术边界的模糊性和不确定性迅速增加

互联网改变了传世经典的生产方式，加快了艺术与大众和市场融合的步伐。消费导向、利益导向和传播导向日益影响艺术的发展，艺术需要得到高度重视

面对高度分化和高度整合并存的网络时代，有必要坚持艺术本身的审美性，容纳多种评价维度，拓展观察坐标系，加强艺术生态建设

互联网在多个层面重构文学地图

在当今时代，互联网在全方位、多层次改变人们生产生活的同时，也日益拓展和重构了人类文化艺术的领域。传统艺术被互联网强烈吸收和改造。网络文学和艺术正在风起云涌，而千帆正在与之竞争。新兴艺术形式层出不穷，它们与传统艺术深深融合，提供了一场美味的文化盛宴。网络文学、网络视听艺术、数字艺术、虚拟艺术、人工智能艺术、网络直播、短片等。势不可挡，艺术发展模式已经悄然改变。在互联网的推动下，前互联网时代艺术概念的内涵和外延正在发生深刻的变化。不同艺术之间、艺术与外部事物之间存在着溢出、嵌入、叠加、整合和相互渗透等鲜明特征，艺术边界的模糊性和不确定性正在迅速增加。艺术边界问题不仅成为当前文艺学的一个热点，而且对未来艺术的发展有着深远的影响，这要求我们冷静地观察、思考和判断，努力探索网络时代艺术发展的道路。

从传统艺术领域内部来看，互联网强大的整合、交流和渗透能力使得艺术、摄影、电影、电视、舞蹈、音乐等艺术门类的互动和相互渗透变得极为便捷和频繁，使得空边缘交叉地带的发展越来越大，传统的边界变得越来越模糊和多变，然而，在新信息技术的推动下，虚拟现实和人工智能的艺术特征也逐渐得到更多的认可。在更深层次上，随着互联网的融合，数字作为信息技术的传播价值流，越来越多地扮演着文化价值流的角色。在强大算法的支持下，似乎所有的精神和文化活动都可以被简化和简化为数据。形式和边界的不同只是算法和程序的不同。可以预见，未来人类艺术内部的板块结构绝对不是今天艺术门类的加减、拼接、组合、拓展和简单转换，而是一种全新的结构和全新的关系，在这种结构和关系中，现有的艺术门类将以一种新的方式融合。今天我们很难详细描述它，但我们可以判断它存在的方向和遥远的轮廓。

研究网络时代艺术的边界，更重要的是探索网络语境下艺术与外部事物的关系。互联网处于人类精神时代空(主观世界)、物质时代空(客观世界)、社会时代空(主体接触世界)和文化时代/。这个时代的空世界和其他时代的空世界不仅相互独立和并列，而且相互重叠、融合、进入和转化，网络世界与其他times /きだ世界完全相反。这使得传统哲学和社会学意义上的事物之间的边界和角色定位面临严峻挑战。

从四个维度把握持续“成长”的艺术边界

必须系上铃铛才能解开铃铛。互联网产生的问题需要我们用互联网思维来解决，我们需要在互联网时代进行一场思维革命。从某种意义上说，互联网在这个时代带给我们的最重要的东西就是增长。互联网将各种各样的事物从被建立、固定、孤立和暂时存储中解放出来，因此事物的本质和价值在整个空时代都得以显现和增长，人类主体的创造潜力得以扩展和发展。这种成长是在不同事物相互作用和联系的边界上发展和完成的。要探讨网络时代艺术的边界，首先要牢牢把握这种增长，从不确定性、可能性和创造性入手，从正反两个方面辩证地理解艺术的外部边界。目前，最突出的是要分析和处理好四个方面的关系:

一个是艺术和技术。艺术史表明，工具的改变、材料的更新和技巧的提高都可以催生一种更具生命力的新艺术形式。互联网技术给价值链的各个方面带来了深刻的变化，如艺术创作、生产、传播、欣赏和消费。一方面，现代技术给艺术的发展插上了新的翅膀，使它飞得更高更远。不同形式的网络艺术、数字艺术、虚拟艺术、融合艺术等充分承载和展示了人类的审美感受能力，向我们展示了神奇而迷人的审美视觉。一些科学家认为，在不久的将来，人与人之间的意识直接交流将是可能的。如果是这样，我们很难想象那时人类审美艺术会呈现出什么样的画面。另一方面，艺术技术化的步伐明显加快，审美计算、神经美学、纳米艺术和生物艺术正在一步步逼近，使人们感到艺术可能会陷入和消失在技术之中。

第二，艺术和媒体。艺术是主体的一种精神表现，媒体是主体之间的精神交流。他们有不同的取向和内在价值。艺术不仅有其自身的媒介属性，而且只有通过媒介传播才能到达受众。在网络时代，媒体的融合正在加速，媒体与艺术的双向进入和融合正在向更深层次发展，媒体的艺术特征也越来越突出。所有这些都直接或间接地改变了艺术与媒体之间的传统关系和界限。在互联网框架下，媒体强势扩张，艺术媒体和媒体艺术化加剧，威胁着艺术的独立性、独特性和超越性

第三，艺术和生活。艺术源于生活，同时又高于生活。然而，艺术和生活之间的界限在互联网出现之前就已经被打破了。互联网大大加快了艺术生活和艺术生活的步伐。越来越多的艺术元素融入日常消费，越来越多的生活行为和物品直接进入艺术。艺术不能离开生活，但也不能在日常生活中沉沦和消亡。对于网络时代艺术和生活的撕裂、坚守和困惑，我们不仅需要积极构建和坚守艺术本身的价值，还需要宽容和耐心，努力维持生活与艺术之间的合理张力，维持艺术的等级分布格局

第四，艺术和公众。互联网将公众的艺术需求、艺术创作和艺术消费推向并整合为一个人类精神的平台，得到了极大的满足。然而，精英的艺术创造、艺术表达、艺术传播、艺术消费的尖塔地位和独特优势正在被侵蚀，艺术与大众的距离和界限在不断被缩小和改写。互联网改变了传统的生产模式。艺术融入大众和市场的步伐正在加快。消费导向、利益导向和传播导向在艺术发展中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需要引起高度重视。

走出以往的网络思维，塑造新的艺术模式

应该说，互联网自然是无国界的、无边界的、一体化的，但这并不意味着艺术在互联网时代没有边界可寻，没有途径可进。互联网时代是一个高度分化和高度融合的时代。各种事物被分割、组合和细分是人类社会大变革中不可避免的现象。这个过程也是一个产生新的社会形态和文明图景的过程。今天的艺术实际上是人类艺术发展新模式的前夕。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必须走出前互联网思维，立足于动态性原则、包容性原则、开放性原则和成长性原则，以深远的眼光、宽广的胸怀和深刻的思考科学地对待艺术边界问题，努力促进和培育互联网时代新的艺术模式的生成。主要应把握以下五个方面:

首先，回归坚持审美艺术本身。审美艺术是人类整体精神结构的重要组成部分，与科学认知和精神信仰并列。审美艺术的本质是人的精神情感。艺术是人类精神情感的生产、呈现和传递。这种敏感性具有人类所渴望的深刻超越性，具有超技术、超概念、超逻辑等特征。这是划分艺术与非艺术的基本标准。在网络时代，无论艺术形式如何变化，艺术形式如何更新，艺术边界如何变化，都不可能脱离这一本体。我们应该牢牢把握审美艺术本体，坚持这一根本立场，区分那些脱离艺术本体的现象和行为，并以此为立足点和出发点来审视和建立人类艺术系统的新格局。马克思说，只要理论透彻，它就能说服人。彻底意味着把握事物的本质，人的本质就是人本身。要解决网络时代艺术发展中的各种问题，最根本的是回归人自身，回归人的精神情感的艺术本体。

第二，它包括多个判断维度。艺术是人类社会最复杂的价值活动和现象之一。不同的价值主体往往用不同的价值维度来分析和判断它。没有价值的主体，所有的判断和划分都无法讨论；基于价值主体，我们必须面对价值主体多元化和价值维度多元化的现实。在网络时代，丰富多样的价值主体汇聚在一个前所未有的巨大领域和平台上，价值尺度更加多元化、差异化、动态化和融合化。在艺术认知、艺术评价和艺术管理中，应该包含不同的评价维度，求同存异。同时，应努力将多种尺度整合为一个有机整体，提取和构建社会共同价值观，实现统一和多元化。特别是对于互联网发展所产生的各种新的艺术形式、艺术现象和艺术群体，我们应该积极打破既定的思维模式，及时将其纳入行业建设规划，构建艺术领域的现代治理体系，引导和支持其健康有序发展。

第三，扩展观察坐标系。在某种程度上，网络时代艺术边界的混乱实际上源于单一的观察坐标和狭隘的视野。我们需要不断拓宽视野，关注人类文化最先进的方面，探索人类精神的最深处。

第四，树立展望未来的精神。回顾人类历史，从来没有一个时代像今天的互联网时代一样，现实与未来紧密相连。未来正在向我们走来，这令人眼花缭乱，甚至困惑。在这种情况下，要探索艺术的边界和模式，就必须摒弃教条主义、机制主义和线性历史观，综合考虑各种因素和可能性，融合与搅拌，整合与创造，选择好的东西。正如德国哲学家雅斯贝尔斯所说，当我们寻求知识时，我们为一个我们无法预先想象的可能的新起点留有余地。在通往未来的路上，打开你面前又厚又硬的树枝和茂密的藤草，走下大路，看着头顶上的星星和月亮，让思想的锐利穿透屏障，让精神之光照亮黑暗。

第五，加强艺术生态建设。哲学家张岱年曾经说过，每一种治疗都有其统一性，每一种统一性都必须包括治疗；那些互相对待的人互相摩擦，互相寻找，从而导致变化。面对艺术与技术、艺术与媒体、艺术与生活、艺术与市场的交叉、碰撞和融合的现代审美艺术景观，我们应该坚持正确的创造，努力营造一个与互联网发展相适应、与人类文明进步相协调的艺术生态环境。

(作者是中国文学艺术界联合会理论研究室主任、中国文学批评家协会副主席)

制图:郭翔

《人民日报》(2019年4月26日，第20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