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球大咖】哈佛大学经济学教授Karen Dynan Dynan：缺乏有力的公共卫生安全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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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宾简介:凯伦·戴南，美国财政部前助理部长兼首席经济学家，哈佛大学经济学教授

要点:

1.在无法区分公司质量的情况下，美联储的各种贷款措施是合理的

2.在2020年疫情爆发之前，西方经济无法恢复

3.现在没有必要考虑高杠杆率，如果所有部门都不承担责任，情况会更糟

4.没有有效的公共安全措施，经济就不会复苏

在无法区分公司质量的情况下，美联储的各种贷款措施是合理的

金融:最近，美联储宣布将直接购买公司债券，而不仅仅是交易所交易基金。一些经济学家指出，这项措施过于激进，美联储正在浪费纳税人的钱来拯救一些濒临破产的企业。你认为这个问题怎么样？

凯伦·戴南:在过去的几个月里，美联储激进的“最后贷款人”措施在防止更严重的金融危机导致更严重的经济衰退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

由于人们在停止消费的同时还要支付账单，企业的利润大幅下降，这引发了企业和银行在今年年初为过去而战后创造现金流。结果，金融市场出现了大量恐慌性抛售，资产价格大幅下跌，波动性加大。总的来说，美联储以各种方式提供贷款的意愿阻止了市场恐慌，降低了波动性。

在扮演“最后贷款人”的角色时，央行更关注那些仍被拯救的企业，即那些在危机结束后仍能生存下来的企业。然而，很难判断什么样的公司值得拯救。根据利润来判断是非常不准确的，因此不可能区分哪些公司存在运营问题，哪些公司在隔离措施解除后能够迅速恢复。因此，我认为美联储向大量公司提供贷款是正确的选择。

金融:面对这场经济危机，你认为欧美政府采取的措施有效吗？你如何评价这些措施？

凯伦·戴南:我认为欧洲和美国目前的经济政策是好的。政府已经采取救灾措施来支持受灾严重的企业和普通百姓的生活。主要思想是努力保证经济的基本健康运行。一旦病毒得到控制，日常经济活动将逐渐正常化。在美国，我们增加了失业救济金，并向更多人发放现金，以避免因金融危机波动而导致复苏放缓。同样，我们也向企业提供补贴以防止破产。重要的是，这些补贴可以鼓励企业不裁员，从而保护普通人的收入。

到2020年，西方经济无法恢复到疫情爆发前的水平

金融界:根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最新预测，我们知道此次疫情引发的经济危机已经远远超过了2008年的次贷危机。但是经济复苏的速度有多快仍然是个问题。市场上有很多假设——V型、W型和U型。你如何看待经济复苏？

凯伦·戴南:我相信复苏的初始阶段将是一个V型反弹。3月和4月，经济活动大幅下滑，随着企业恢复正常业务，我们很有可能会出现快速的局部反弹，我们目前看到的数据也符合这一规律。然而，此后的复苏似乎在逐渐放缓。企业正在改变他们的应用模式，以确保其员工和客户的健康，他们将恢复业务更慢。此外，恢复业务的时间越长，员工遇到财务问题的可能性就越大，这也将延长恢复的后期阶段。因此，这个V形的右曲线将被严重压低。

金融:你认为西方经济会在第三季度复苏吗？

凯伦·戴南:可以肯定的是，国内生产总值将在第二季度急剧下降，并在接下来的三个季度显著上升。一种解释是，我们很有可能会控制病毒，这样传播风险低的企业就可以重新投入运营。然而，第三季度的增长只能弥补第二季度下降的一小部分，可能达到一半。尽管西方经济体将出现巨大的经济复苏，但在危机爆发前是不可能复苏的。经济完全复苏可能需要几年时间。

现在没有必要考虑高杠杆率，各部门不承担债务的后果会更糟

金融界:许多专家担心COVID-19流行病将进一步深化反全球化。你认为这场危机会对全球化产生决定性的影响吗？

凯伦·戴南:没有全球化的逆转，很难说会有决定性的变化。一方面，当疫苗还没有开发出来时，人们害怕旅行，对于大多数国家来说，病毒从海外流入，这可能会引起不信任。另一方面，城市的封闭促进了技术和商业之间的远距离交流，而且成本较低。人们可能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意识到这种变化的好处，但它对全球化非常有益。

金融:你现在需要担心政府、企业和私人的过度杠杆吗？

凯伦·戴南:在很大程度上，我们不应该担心高杠杆率。对于个人和企业来说，现在不承担债务意味着破产和缓慢复苏。同样，政府部门应该承担支持个人和企业发展的责任。最终我们需要面对这些债务，但现在担心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金融:你认为这种流行病会改变我们的日常生活吗？例如，一些工作将完全消失，人们将减少旅行。

凯伦·戴南:我们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很有可能会被永久改变。例如，人们会更加关注健康问题，改变他们的消费习惯，包括减少航班和船只的数量。此外，企业将改变其经营模式，更多的成本将花费在健康和安全上。从长远来看，在家工作将变得越来越普遍，这将改变城市地区房地产和服务业的价格。然而，这些变化不会是永久性的，在疫苗研制成功后会恢复正常。

没有有效的公共卫生和安全措施，经济就不会复苏

金融:你对政策制定者有什么建议？

凯伦·戴南:我有两个建议。首先，政府应该像重视经济复苏一样重视公共卫生。在美国，联邦政府在经济政策上非常积极，但在增加检测数量、跟踪疑似确诊病例和控制病毒传播方面没有同样有力的措施。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即使政府采取正常的封锁措施，许多人也不会选择恢复正常的经济活动，因为病毒仍然存在，这让他们感到不安。因此，没有强有力的公共安全政策，经济就不会复苏。

第二个建议是关于经济政策。目前，所采取的措施还不完善，有许多浪费，有些措施不能到达所有需要的人和企业。然而，它们对于防止经济继续下滑非常重要。问题是央行一直在放水，政府需要更多措施来确保政策发挥作用。尽管所有政府支出都是有代价的，但从长远来看，这是衡量经济的最佳标准。

采访原文

jrj:最近，美国联邦储备委员会表示，它将直接购买二级市场企业信用贷款(smccf)下的企业债券，而不仅仅是ETF。一些经济学家指出，这项措施过于激进，美国联邦储备银行浪费纳税人的钱来拯救一些濒临破产的公司。你认为这个问题怎么样？

美联储在过去几个月中积极的“最后贷款人”行动对于防止严重的金融危机至关重要，这场危机会使美国的经济衰退更加严重。公司收入大幅下降，因为人们没有支出，但他们仍然需要支付日常账单。结果，我们看到公司和银行在今年早些时候争相创造流动性，导致金融市场大量“恐慌性”抛售，造成资产价格大幅下跌和大量波动。总的来说，美联储以各种方式放贷的意愿阻止了恐慌，降低了波动性。

作为“最后贷款人”,央行希望专注于他们认为可行的公司——那些在当前危机结束后仍能生存的公司。但是，现在很难判断哪些公司是可行的。看收入是一种非常不精确的方式来确定哪些公司会生存下来，因为我只是因为社会距离而受苦，一旦对社会距离的需求减少，他们就没事了。因此，我认为美联储贷款给各种各样的公司是正确的。

jrj:你认为欧洲和美国政府正在以有效的方式应对这场经济危机吗？你如何评估正在采取的措施？

我认为欧洲和美国政府迄今实施的经济政策是好的。这些政府采取了一种“救灾”的方式，他们一直在向遭受重创的企业和人民提供支持。这个想法是试图保持经济的健康发展，这样一旦病毒受到抑制，经济活动就能迅速恢复正常。例如，在美国，我们增加了失业救济，并更普遍地向家庭寄钱，以避免可能减缓复苏的大规模金融危机。我们还向企业提供补贴，防止它们倒闭。重要的是，这些补贴激励企业留住员工，因此它们也在经济上帮助家庭。

jrj:根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最近的预测，我们知道冠状病毒危机比2008年的金融危机严重得多，这几乎成了共识。但是经济复苏的速度有多快仍然是个问题。经济复苏有许多假设——v、w和u底部变平。那么你对经济复苏有什么看法？

我相信复苏的初始阶段看起来会像一个“v”。经济活动在3月和4月大幅下滑，我们可能会出现快速的局部反弹，因为可以安全开业的企业会这样做。到目前为止，我们看到的数据与这一观点一致。然而，在这种情况发生后，复苏的速度可能会大大放缓。那些必须对其运营进行重大变革以保护其员工和客户免受病毒侵害的企业将只能非常缓慢地开业。此外，这些企业开业时间越长，其员工就越有可能遭受巨大的财务挫折，这也将减缓复苏的后期阶段。因此，也许你可以把复苏描述为一个“v ”,它的右侧有一些沉重的东西。

jrj:你认为西方经济体能够在今年第三季度复苏吗？

我们很可能会看到第二季度gdp大幅下降，随后在第三季度出现大幅增长。对这种模式的解释是，我们很可能将病毒控制在足够多的范围内，让许多类型的企业重新开业(这些企业可以让员工回来并为他们的客户服务，而不会让他们暴露在病毒中)。但是后一种增长只能弥补一部分下降——也许是一半。因此，西方经济体将朝着复苏取得重大进展，但绝不是实现全面复苏。完全恢复可能需要几年时间。

jrj:许多专家担心冠状病毒可能会促进反全球化。在你看来，这场危机会决定性地影响市场的全球化吗？

很难说我们是否会看到全球化的逆转。一方面，在疫苗到位之前，人们会害怕旅行，而且，考虑到病毒是从国外进入大多数国家的，很可能会有一些对国外事物的不信任。另一方面，关闭正在促进技术和商业实践的发展，使人们能够以更低的成本进行远程协作。认识到这种变化的好处可能需要一段时间，但它可能对全球化非常有利。

jrj:是时候担心政府、家庭和公司的高杠杆了吗？

在很大程度上，我们不应该担心高杠杆率。对于家庭和企业来说，现在承担债务的另一种选择可能是完全破产，这将使复苏比其他情况下要慢得多。同样，政府现在需要借款来支持他们的企业和公民。我们最终将不得不处理这笔债务，但从长远来看，现在这样做将使我们的处境更加糟糕。

jrj:大流行会永远改变我们的日常生活吗？例如，一些工作可能会消失，人们喜欢少旅行。

我们的日常生活很可能会在某些方面永久改变。例如，人们变得更加注重卫生，这将改变他们的消费习惯，包括他们愿意被塞进飞机和游轮的程度。此外，企业将不得不改变做法，花费更多来保障人们的安全。从长远来看，在家办公可能会变得更加普遍，这将改变市中心地区的房价和服务行业的组合。但是，从长远来看，这些变化可能不会那么大，特别是如果一种疫苗在下一年内广泛可用的话。

jrj:对决策者有什么建议吗？

我有两条给决策者的建议。首先，他们需要像关注经济政策一样关注公共卫生政策。例如，在美国，联邦政府更积极地实施经济政策，而不是建立检测、跟踪和其他控制病毒的能力。我们有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即使正式的关闭限制被解除，如果许多人感觉没有受到病毒的保护，他们也不会参与经济活动。因此，没有适当的公共卫生政策，经济就无法复苏。

第二条建议是关于经济政策。到目前为止，实施的措施还不完善——存在一些浪费，支持没有覆盖到所有需要支持的人和企业。但是，到目前为止，这些措施对于保持经济的健康发展极其重要。问题是钱开始用完了。因此，政府需要愿意通过额外的措施来保持支持。尽管所有这些政府支出都是以成本为代价的，但从长期来看，这确实是对经济最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