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资产管理公司化解金融风险的历史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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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前，在亚洲金融危机的冲击下，中国面临着巨大的金融风险。银行不良贷款率超过20%。解决银行业系统性金融风险是中国政府面临的一个难题。银行本身显然没有能力冲销。改革开放之初，一切都是一片废墟，金融无力帮助银行业。当时，借鉴国外经验，成立机构收购和处置这些不良资产是最佳选择，金融资产管理公司应运而生。20年后，金融资产管理公司的运营情况如何？达到预期效果了吗？有哪些经验和错误？这些都需要从理论和实践的角度进行总结和分析。有必要在中国改革发展的背景下分析金融资产管理公司，思考金融资产管理公司在中国金融体制改革和演进中的作用；这需要从金融资产管理公司改革和转型发展的内在逻辑中进行总结，从金融资产管理公司的金融职能与市场环境的互动中进行演绎。目前，全球经济增长缓慢，新的经济和金融危机的可能性正在增加。中国的经济增长也面临着挑战和压力。商业银行不良资产超过2万亿元，不良率为1.86%。在这种情况下，总结和分析近20年来金融资产管理公司在金融体系中发挥的作用和作用就显得尤为必要。

那么，中国金融资产管理公司在化解金融风险方面可以借鉴哪些经验呢？我认为有以下几点。

首先，通过发展化解风险。1999年，银行剥离了1.4万亿元的不良资产，这在当时是一个很大的数字。由于1999年的财政收入只有1.14万亿元，当时剥离这么大量的不良资产是有争议的。然而，经过20年的发展，截至2018年底，中国银行业金融机构总资产已达268万亿元。仅在2018年，商业银行就自行处置并核销了近2万亿元的不良资产，这在过去是不可想象的。同样，金融资产管理公司解决政策性资产剥离处置的最终损失，这不是由财政支出直接补偿，而是由财政部和金融资产管理公司设立共同管理基金，并使用重组后金融资产管理公司的利润和所得税来解决。利用发展的增量收入解决现有资产的流失，是中国解决不良资产问题的一个富有创造性的成功经验。

第二，迅速有效地应对金融风险非常重要。美国桥梁水基金(American Bridge Water Fund)创始人芮达里奥(Rui Dalio)在他的《债务危机》一书中说，美国花了很长时间才迅速应对1929年的经济衰退，主要原因不是问题太严重，而是决策者反应非常缓慢，错过了应对危机的最佳时机。2007年美国次贷危机后，美国财政部和美联储迅速采取行动，从稳定市场到拯救陷入困境的机构，从收购陷入困境的资产到持有具有系统重要性的金融机构的股票，从直接融资到提供各种担保，几乎用尽了应对危机的所有手段。1999年，当亚洲金融危机蔓延时，中国政府宣布人民币不会贬值，迅速成立四大金融资产管理公司接收银行不良资产成为化解金融风险的突破口。通过上市前的两次不良资产剥离，国有商业银行的改革和发展得到大力推进。2008年，受美国次贷危机影响，中国经济也面临下滑风险。中国政府迅速启动了“4万亿计划”。尽管当时和后来都有争议，但这个计划在推动中国新一轮经济快速增长中发挥了重要作用。中国的经验也表明，快速有效地应对金融风险非常重要。

第三，政策支持和创新是金融资产管理公司转型发展的关键。金融资产管理公司在推动国有银行和国有企业重组改革、化解金融风险方面的贡献是显而易见的。金融资产管理公司本身已经从一个政策性机构转变为金融市场中不可或缺的以业务为导向的金融控股集团，主要从事不良资产的收购和处置，这也是中国金融改革进程中的一个奇迹。在成立之初的方案中，金融资产管理公司希望母行在完成保单处置后回归，但四大银行需要重组上市，显然不可能拥有“坏账银行”。无法回归的金融资产管理公司满足了银行体系资产的快速高质量增长，不良资产“严重不足”，无法发展主营业务。在严峻的环境下，金融资产管理公司开拓进取，充分利用国家政策，刚刚走出一条转型发展之路，实现了股份制改革，引进了战略投资者，信达资产和华融资产成功上市。虽然金融资产管理公司的发展还存在一些问题，但成功转型的经验值得认真总结。特别是，金融资产管理公司正面临新的转型，这也需要国家政策的支持和金融资产管理公司当年改革创新的勇气和决心。

第四，金融资产管理公司是宏观审慎监管的重要手段。金融危机之后，世界各地的经济学家和监管者都在反思如何预防金融危机。一项重要成就是建立了反周期宏观审慎监管框架。作为金融体系中的最后贷款人，央行需要发挥重要作用。当金融危机发生时，资产价格下跌，大量不良资产出现，购买不良资产不仅可以防止资产价格下跌，还可以帮助问题机构修复资产负债表，为金融体系注入流动性。在这一过程中，金融资产管理公司可以作为购买和处置不良资产的载体，发挥其独特的存量调整功能。因此，将金融资产管理公司纳入宏观审慎监管框架是一个需要深入研究的重要问题，这对于中国经济进入新常态更为迫切。

金融资产管理公司的产生和发展是中国金融改革进程的重要组成部分。金融资产管理公司作为金融体系的“清道夫”，其处置不良资产、救助问题机构等职能是其他金融机构无法替代的，其化解系统性金融风险的作用也是不可或缺的。面对新的环境，有必要充分发挥金融资产管理公司在防范和化解金融风险方面的独特作用。

(作者是中国华融资产管理有限公司党委副书记；本文是作者为《金融资产管理公司解读》一书所做的序言的一部分